朵。
這是屬於泛鹿山莊的私人的花園,僕人都得了司三的吩咐,沒人打擾她,只有她一個人,慢慢走到日暮。
傍晚整條山道泛起暮氣,水霧濛濛的一片。
她就慢慢地在霧中走著,享受著獨處的靜謐時光。
直到有一天下午,蓁寧遇到一個老頭,穿粗花呢的紳士裝,留著精心修理過的小髭鬍子,他笑眯眯地問:“小姑娘,你是誰?”
蓁寧看到他從山道的那一側轉過來,應該是主人家的客人,只抿嘴微笑。
老先生笑得親切:“我是羅特。”
蓁寧只好說:“你好,羅特先生。”
魯伊也親熱地繞著他的褲管打轉,看來此君應是杜柏欽的常客,蓁寧心中並無驚動,也並無攀談慾望,她如今已是砧上魚肉,且靜心等待那閉眼一刀。
羅特看著她略羞澀的笑容,並不再追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在在杜家後花園這般從容散步的年輕女人。
她的神情如此安適恬靜,是如此的享受和熱愛這片自然,這就足夠了。
兩個人走回到半山腰的別墅。
司三迎上來,恭敬地行禮:“爵爺。”
蓁寧只安靜站在一旁。
羅特爵爺問:“柏欽幾時回來?”
司三答:“約是今明兩天,具體時間還不清楚。”
司三又轉頭招呼她:“束小姐。”
司三客氣地道:“這位是殿下的客人,束蓁寧小姐。”
羅特頗有興趣地看著她:“我們已經認識了,不是嗎,小姑娘?”
蓁寧只禮節性地點了點頭,臉上反倒冷淡了許多,杜柏欽的座上賓,她並興致深交。
當夜在二樓的偏廳吃晚餐時,瓢潑大雨突然落下,雨滴砸在窗戶上如豆子紛紛落下一般。
蓁寧站到窗前,看到那位萬能的大總管大人正巍然站在屋前廊下,司機忙著將泊在花園道的車輛駛入車庫,女傭在草坪上料理魯伊的狗糧,男傭一扇一扇地降下長廊的落地長窗,司三又忙著吩咐傭人看管馬廄,一切有條不紊,真正貴族門戶風範。
蓁寧開著窗看了一會兒,有女傭上來,在屋外輕聲細語提醒一句:“束小姐,當心淋雨著涼。”
蓁寧抬手關了窗戶。
夜裡躺在在房中的沙發上看書,夜色漸深,外面雨聲淅瀝,整幢大屋慢慢地寂靜下來,蓁寧一直看到後半夜,忽然聽到汽車的低聲轟鳴,由遠及近而來。
蓁寧從沙發中起來,走到了窗前,才發現雨不知何時又下得急了起來。
窗戶上有些模糊,依然看得見濃深夜色下的滂沱大雨,院子前的兩盞大燈刷刷地打亮,將花園車道照得一片光明,原本怪獸一般佇立在陰暗之中的樹木,在光線中顯出青翠欲滴的綠色。
遠處的門崗略有驚動聲響,雕花大門正緩緩開啟,數架豪華車輛陸續駛入庭院。
傭人紛紛撐傘從屋簷下往外走,司三走在首,黑色的大傘遮蔽了中間那輛車的後座車門,擋住了落下的大雨,又有傭人趨身上前拉開車門,又等了一會兒,後座的人才從車中跨出,深色褲子淺色襯衣,高挑瘦削的身影,站直了就是筆直挺拔的身姿,司三扶了他的手,一行人前擁後簇地將他送入了大屋。
那是剛剛結束同英軍方的秘密會談,深夜抵達首都的墨撒蘭國防重臣杜柏欽。
☆、24
蓁寧披了件薄衫下樓,在餐廳的轉角處;聽到他輕輕的咳嗽聲。
司三正恭敬地站在一旁;一項一項同他請示事情:“夫人前幾天打電話回來。”
杜柏欽坐在餐桌旁,傭人正一樣一樣地端上精緻盞碟;想來是一路舟車勞頓還未來得及晚餐;他一遍鋪餐巾一邊答:“說了什麼?”
司三答:“並未細說,只讓您有空回電。”
杜柏欽點點頭。
司三又道:“方先生想見您;有幾分重要檔案要請您簽字。”
杜柏欽側過頭低低咳嗽幾聲,取過水杯喝水,才回答他:“你跟謝梓查查我這幾日幾時有空,再給他秘書室回覆。”
司三應了一聲;又繼續道:“將小姐上週來過兩次。”
杜柏欽只靜靜地聽著,眉目不動地喝一碗湯。
司三說:“將小姐問殿下幾時回來。”
杜柏欽說:“通知麗貝卡派人給她電話,我明天要開會。”
這時女傭在外面示意。
司三說:“束小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