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茉雅溫柔地看著對面的男人:“禮服已經做好,讓設計師給你送過去,你試試看看?”
杜柏欽看窗外,有些心不在焉。
將茉雅喚了一聲:“柏欽?”
杜柏欽轉過頭,略微頷首:“好。”
“真是,想什麼這麼出神,”美麗的女伴也不生氣,嬌嗔一句:“賓客的名單擬了出來,你可需要先過目?”
杜柏欽答:“不用,給秘書部處理。”
將茉雅優雅地抿了一口酒,側著頭看著他:“嗯,訂婚的儀式——對於國王辦公室提出的建議,你怎麼看?”
杜柏欽皺皺眉頭:“未免太浮華。”
將茉雅的聲音甜得發膩:“你是杜沃爾家長子,柏欽,這也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而已。”
杜柏欽沒有再答話,緩緩地轉動手中的水杯陷入思索,其實國王已經就此事和他在卡拉宮殿商議過,按照國王辦公室的說法,國家剛剛從戰亂中平定下來,墨撒蘭的旅遊經濟陷入了蕭條,他作為皇室宗親的一員,迎娶的是名門將女,一對新人均是才貌俱佳,那麼一場盛大溫馨的訂婚典禮,藉以推動墨撒蘭低迷的旅遊業,聽起來是他們責無旁貸的一件事情。
杜柏欽眉心緊了緊,他本不欲這般張揚。
怎知卡拉宮殿內的公關部門活躍無比,經過一輪浮誇可笑的宣傳之後,這場號稱是神秘幽美東方國度近年來最典雅奢侈的一場皇室婚禮竟然引起了世界各地媒體的廣泛關注。
近一個月來墨撒蘭的申籤人數增長了百分之十,甚至大大超過了戰前的和平時期的人數。
將茉雅坐到他的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嬌地說:“盛大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
杜柏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司機將車子駛抵將家宅邸。
將茉雅親了親身側男人的唇,然後從手袋中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他:“給你。”
杜柏欽略有疑惑:“什麼?”
將茉雅笑著答:“任職禮物。”
杜柏欽於上週正式就任國防大臣,成為獨自自治以來執掌墨國軍方的最為年輕的第一人,在國會大廈的就職典禮剛剛結束,他即刻接替了卸任的潘雷格勳爵的工作,按計劃率軍考察南部雷島的防禦部署,直到今天剛剛回到了首都。
杜柏欽開啟那個奢侈品牌的黑色方盒,裡面是暗色格子底配細細一條淺粉條紋的絲質領帶,他眼睫略略低垂,掩飾去暗沉眼底一縷微光,嘴角抿出一絲笑意,轉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謝謝你。”
將茉雅推門下車,想起來什麼,轉身叮囑了一句:“柏欽,身體剛剛恢復,別太累了。”
杜柏欽點點頭。
杜柏欽坐在車內,看著保鏢將她送進了府中。
不一會伊奢返回,示意身後的侍衛跟上,躬身下來神色尊敬:“殿下,去哪兒?”
杜柏欽低低一句:“回家吧。”
他仍住肯辛頓的花園公寓。
車隊駛離將宅,杜柏欽抬手捏了捏鼻樑,他在陸軍總醫院住院的那一段時間,因為政務繁忙有時不得不暫時停了治療處理公務的時候,最煩身旁人反覆地叮嚀他的身體,但是由她說出來,他從心裡卻無法拒絕。
車子在樓下停穩時,司三已經侯在廊下,傭人接了他的外套,他上樓洗了澡,身體倦意隱隱,精神卻很清醒,於是坐在書房看了幾份公文。
看著看著不禁就有些失神。
杜柏欽俯身拉開了書桌底層的暗格,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那是詹姆斯給他的最後一份報告。
兩個月前詹姆斯已經從他這裡正式卸任,回到軍情局執行另外的任務。
他這份文件自他接到的那一日起,在他出院回家修養的那一段時間,反覆翻閱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後來將它鎖進抽屜,已經近一個多月沒有看。
今夜月色溫柔,他剛剛結束繁忙工作,未婚妻美麗體貼,一切都很好,只是他卻忽然無法壓制內心的思緒翻湧。
從第一項的調查開始,從八八年的那個午後的每個細節和人物開始,到國家絕密檔案室的每份筆錄口供,到當年事後失蹤的高階陸戰軍官重新出現,再到倉庫誘敵出現的那場交戰,他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直到最後,關於束蓁寧,只有薄薄的三頁紙張。
那日在倉庫的那一場爆炸,引出的五位目標人物,除了最後在爆炸中陣亡的兩人,剩餘三人逃脫,其中最後駕車出現的是一位女性,軍情局終於調查出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