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杜柏欽聲音抖得如風中的樹葉:“媽咪可還好?”
陳伊嵐眼中有淡淡的欣慰:“很好,胎兒也很健康。”
杜柏欽眼中瞬間點起萬丈光芒,他沙啞嗓音難以抑制的喜悅:“手術還沒有做?”
陳伊嵐語氣肯定:“沒有。”
杜柏欽身體晃了一下,抬手撐住門框,感覺自己眼眶竟然有些發熱:“謝謝,我進去看看她。”
陳伊嵐點點頭側開身讓他進去:“嗯,護士在陪著她。”
杜柏欽深深吸一口氣,才往裡面走去。
他今天在撣光大樓開會,香嘉上給他電話,他私人電話很少開機,另外兩個電話由秘書官和侍衛長處理,沒有人敢貿然闖進來。
香嘉上只好撥給泛鹿莊園,司三聽得他語氣緊急如城門失火,終於吩咐泛鹿莊園將他的電話轉往杜柏欽的辦公室,這時保鏢傳回了蓁寧在博物館失蹤的訊息,司三當下明白出了事,再撥電話,線路已被佔領。
香嘉上一直大吼大叫如瘋子,秘書終於冒死進會議室請示他。
杜柏欽只聽了一句,如遭電擊一般僵住,下一秒就推開了椅子往外跑。
謝梓跟在他身後站起來:“殿下——”
杜柏欽拿開電話,語速極快:“抱歉諸位,我有急事需處理,馬克替我主持會議。”
座中的國防部高官們從未見過頭兒如此方寸大失,紛紛面面相覷,偏偏香嘉上此時還在那端嘶吼,夾雜著無數髒話,聲音大得杜柏欽耳膜都在震動,不得不稍微移開了電話,這下國防部一眾精壯將士全部豎起耳朵,香二公子的博大精深豐富多彩的民俗語言,聽得滿座衣冠眉毛直跳,恨不得擊掌叫好。
杜柏欽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怒吼:“你知道?你知道為何不早日跟我說!”
香嘉上繼續嘶叫:“你倒是給我機會啊,老子他媽今天剛剛從牢裡出來!”
杜柏欽一路跑回辦公室,將電話摔在桌上,拿過車鑰匙就往外跑。
一路上又驚又怒,全身彷彿在油鍋烈火中烹燒,每一寸面板都撕裂劇痛。
迎面遠處的天際,蛋黃一般的斜陽,彷彿血色瀰漫,杜柏欽這一生,從未有過這一刻,陷入過如此深刻的恐懼。
男人的影子擋住了燈光,陰影覆蓋在她臉上,杜柏欽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蓁寧睜大雙眼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
杜柏欽轉頭看一旁的護士:“她怎麼了?”
護士過來看了看:“沒事,只是有一點緊張。”
杜柏欽說:“蓁寧?還好嗎?”
護士拿著紙張進來:“麻煩您在這裡籤個字,手術取消,這是預約金結算清單,這位小姐可以離開了。”
杜柏欽接過,飛快地簽字。
杜柏欽咬了咬牙,抱了起來。
蓁寧被他從手術檯上抱起,整個人還在怔在一半的變故中,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
杜柏欽走得很快,手術室在三樓,他一路抱著她從電梯出來,車子還停在大樓外。
室外冷風迎面吹來,蓁寧清醒了幾分,動了動身體:“讓我下來。”
杜柏欽置若罔聞,抱著她往臺階下走。
冰寒的空氣瞬間吸入氣管,跟湧起的一股血腥燥熱肺氣強烈衝撞,混合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在胸腔內攪動,他方才怒意熾烈不過了拼了一口氣,一路從樓上匆匆奔下來,此時一直不太順暢的呼吸開始慢慢地急促起來。
蓁寧只覺他的手臂漸漸沉重,卻死活不肯鬆手。
她方才掙扎了一下,他跟著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車前。
蓁寧從他懷中掙脫,自己拉開車門。
杜柏欽扶著她坐進去,又替她仔細地繫好安全帶。
蓁寧坐在車中,看到他繞過車前走到另外一邊,他今天穿淺棕長褲白色襯衣,乾淨清爽的辦公室著裝,來時明顯的倉促匆忙,外套都沒來得及穿上,風吹得襯衣微微搖晃,他的步伐有些緩慢。
杜柏欽坐進駕駛座,努力地抑制胸口的喘息,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習慣性地踩油門,忽然又看了一眼車前時速表,謹慎地放慢了速度。
蓁寧也不說話,神色沮喪,委頓不堪。
車子沿著來時的路駛出醫院,進入了山勢低緩的車道。
杜柏欽咳嗽著,心灰意冷地笑了笑:“蓁寧,你真是擅長給我驚喜。”
蓁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