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柄黑色的克羅格手槍。
伊奢簡單地說:“近來局勢不太平,殿下交待給你的。”
蓁寧接過,隨手擱在屋簷下的藤椅上,繼續往花園去散步。
伊奢跟在她的後面。
後院種植許多珍惜花卉,寒冬裡花朵凋謝,只剩下疏落的花枝。
蓁寧和伊奢一前一後,慢慢地在小徑上走著。
蓁寧忽然說:“你有多久沒見過藍藍了?”
伊奢謹慎地抬頭,並沒有說話。
蓁寧神色緩和,淡淡地說:“花園裡沒有任何監聽裝置。”
即使是屋前和屋內,蓁寧在散步時也都檢查過,自她住進之後,也都是全部關閉的。
伊奢輕聲答:“一年。”
蓁寧唇邊有溫暖笑意:“寶寶很可愛,我來墨國之前,見過一次,粉粉嫩嫩的。”
伊奢聽著,不禁也跟著笑了笑,思念之情溢在眼底。
蓁寧說:“也許杜柏欽早已知曉你的身份。”
伊奢神色也很平靜,長期的臥底生涯早已訓練出他深思熟慮的冷靜:“他按兵不動,我沒有任何退路。”
蓁寧一邊思索著一邊細聲說:“總會有辦法的。”
伊奢說:“不容易有機會。”
蓁寧點點頭,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是親人之間的溫暖:“我來想想辦法。”
這日中午,蓁寧在書房小憩,女僕在外報告說有人來訪。
侍衛能放進來的訪客,自然不是尋常人,蓁寧出去,大廳門前立著一個人,衣飾楚楚,面色含笑,正是風流倜儻的香二公子。
蓁寧與他一向是酒肉朋友,香嘉上依舊香車華服,接她出去晚餐。
城中的高層餐廳,俯瞰康鐸的絕美夜景,香嘉上妙語連珠,只談風月趣事,氣氛好是好,食物也好。
只是蓁寧吃到一半,起身上洗手間。
撲在鏡子前嘔吐。
可惜了剛剛吃下去的美味可口的酥皮小龍蝦。
蓁寧待到噁心反胃的感覺終於漸漸褪去,這才掬了把水洗乾淨臉,轉身從包中掏紙巾。
這一回頭差點沒嚇得跳了起來,香嘉上正站在她身後。
蓁寧看了看四周,再不見一個女客,這人臉皮也厚到不行了:“你怎麼進來的?”
香嘉上幽幽看著她,眼神有些莫測高深:“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蓁寧掩飾不及那一刻的眼光。
香嘉上情場老手,只消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猜中了,這一點蓁寧不及他。
香嘉上問:“杜柏欽知道嗎?”
蓁寧冷冷地威脅:“你要是再多嘴跟他說我的事,我們就絕交。”
香嘉上聳聳肩:“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蓁寧遲疑了一下說:“我還沒想好。”
她住酒店的那段時間,一開始察覺身體有異常,起初以為是精神心裡壓力太大而導致推遲,後來慢慢一想,才發覺很有可能是懷孕,她當即去了藥店,結果證明是真的。
這樣糟糕混亂的局面,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
蓁寧坐在酒店的浴室裡馬桶上,對著試紙上的那兩條線,心慌意亂手足發涼,一點主意也沒有,害怕得蒙著毛巾嚎啕大哭。
她時時刻刻忐忑不安,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可是有時靜下心來,摸摸自己平滑的肚皮,想到裡面竟然孕育著一個胚胎,心底忽然有一股隱約流動的奇妙喜悅。
尤其是她跟杜柏欽雪地驚魂一夜回來,從醫院回來發現自己流出些許粉紅色液體,她嚇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當時想著要是真的失去了,她也是會非常非常的難過,那一刻的感覺竟然是鋪天蓋地的恐懼。
她被自己反覆無常的情緒折磨得幾乎崩潰了。
卻沒有任何人可以說。
杜柏欽當時忙著籌備婚禮,蓁寧唯一的念頭,就是放棄它,沒想到拖了幾周之後,卻變成了如今這個遲疑不決的局面。
香嘉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杜柏欽一路昏招迭出,看得我樂得不行,沒想到在最後一步竟然如此高明。”
蓁寧臉上並無喜色,推了推香嘉上:“走吧。”
香嘉上重新替她點了餐,味道清淡,營養豐富。
蓁寧說出來了反而輕鬆了許多,兩個人繼續談天說笑,夜晚很快過去。
回去的時候,香嘉上格外小心,蓁寧下樓梯都扶著。
蓁寧無奈地道:“你別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