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一片黑暗,沒有一絲燈火照明,也無一個守衛人員。
關揚將暗夜潛行的功夫發揮到極致,悄無聲息在房屋的陰影處來回穿梭,結果發現這裡竟是一片死寂,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之前所見的那些人統統不知去向了!
大概是這陰森漆黑的夜太有恐怖的氣氛了,饒是關揚從不信鬼神之說,也不由得心中大駭,起了一層了雞皮疙瘩。
黑漆漆寂靜無聲的夜已經夠令人膽戰了,那麼若是不知何處再傳來斷斷續續的人語聲呢,豈不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關揚的神經已經繃得像弓弦一樣緊了,這個時候他本應該僵硬在原地,或者嚇得手軟腳軟,然而他的身體卻做出了和大腦截然相反的舉動——他悄悄地——緩緩地循著聲音靠了過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關揚已經能夠聽出那是個好聽的女聲,明明是黃鸝般的清脆嗓音,卻偏偏故作深沉,說話一板一眼的,她似乎正在交代著什麼,不時還有另一個聲音應答。
關揚在一處足夠靠近聲源的安全地帶藏好,偷偷探頭看了一眼,雖然周圍並無燈火亮光,但他還是藉著朦朧的月光看出那是一個體態嬌小的女子和一個男子,兩人說話聲壓得很低,只能偶爾聽見隻言片語,譬如“確保安全,不會發現”“莊主”“小心謹慎”“蘭水山”什麼的
蘭水山?
關揚皺眉,他確定自己剛才聽到了“蘭水山”三個字。
這時,兩人似乎說完了話,女子又囑咐了幾句,將兜帽罩在頭上,急匆匆走了,而男子則站在原地未動,直等到女子走得夠遠,才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關揚暗笑,這樣的小手段我幾歲的時候就玩過了,他從腳下摸出一個小石子,掂了掂,用力朝女子離去的方向一丟,石子落在草叢中發出一聲極輕微的響聲。
然後就見本已離去的男子忽又轉了回來,緊隨著女子離去的方向小跑了過去。關揚立馬跟上。
假如說原本對“御劍山莊”的門匾還抱有一絲質疑的話,那麼現在關揚已經完全確信了,這裡就是御劍山莊。因為他正身處御劍山莊的後花園,露過重重的枝葉,可以看到一個尖尖的屋脊,那是御劍山莊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劍閣。
傳說中御劍山莊中鑄造的每一把好劍,都會留一把一模一樣的放在劍閣之中,這大概源於莊主喜愛藏劍的怪癖,關揚曾經為了偷一把劍偷偷潛入過這裡,雖然最終劍到手了,但他卻差點喪失了小命。
劍閣是御劍莊主的命根子,自然是有重兵把守的。
關揚沒想到還有機會再次來到這裡,當真是有幾分懷念,不過他卻記得以前這裡是沒有後面這一塊地方的,更沒有一個足以安頓百人的大坑,這御劍山莊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既然到了朋友的家,那就順便去拜訪一下老朋友好了。
關揚興致勃勃地想要去找御天痕,不知道他突然在自己家裡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真是令人期待。
當然,在此之前,關揚需要知道御大少爺住在哪裡。這對他來說不是個難題,因為他是個殺手,找人什麼的比較在行。
御劍山莊大得出奇,似乎包攬了整個山頭,樓閣殿宇稀稀拉拉地散落在某處,略微顯得地廣人稀。關揚依靠絕妙的方向感,和兩三個侍女護衛的“指引”,很快來到了御天痕的住處。
這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大院子,門口匾上隨意雕刻著“問天”兩個大字,字跡潦草,毫無章法,像是隨手寫出來的,正所謂字如其人,這倒是符合御天痕灑脫不羈的個性。
門口並無守衛的人,因此關揚很輕鬆就進了院子,之後就明白為什麼門外無人守候了,因為這個人在裡面,並且在盡興地喝酒。
無論任何時候,喝酒這件事都比守門有趣得多,也難怪這個人會選擇在這裡獨自飲酒。
說起飲酒,關揚一向喜歡在有月光或者下雨下雪的時候喝酒,那樣好歹有景可賞,不至於喝的無趣,但眼前這個人的喜好顯然與他相反,他閉著眼睛,專注地品著杯中的酒,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像這世界上再沒什麼能打動他。
關揚不禁被他吸引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走,這一刻他突然,這個人是如此的孤寂,仿若靜靜開放在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
那人正在飲酒的手一頓,隨即睜開了眼睛,看到關揚的時候忽然站了起來,小跑過來笑道:“不知尊駕是?”
關揚被他前後的反差弄得一愣,感覺翱翔於雲端的白鶴一瞬間變成了黃毛鴨子,他撓了撓頭,盯著他道:“是叫關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