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連他雙手奉上那片真心也是無益,因為有了玉暖的死她連線受他人的庇護都不能!
玉寒慌慌張張地回了碧照館,手中的摺子已是許久未翻,終是按捺不住,渾渾噩噩地朝外走去,糊里糊塗竟到了關鎖齊博臾的偏殿。見到齊博臾那狼狽的模樣,她才驚覺:她竟來了此處!
好像也沒有那般憎恨他了,玉寒看著那落魄的美人覺得自己從前甚是無謂:何必如此計較?什麼愛恨情仇在生死麵前都顯得那般的不值一提,甚至蒼白無力。
齊博臾見著玉寒卻訝異於這人的失魂落魄,他哪裡見過這樣的玉寒?他所見的只有風流機敏、笑靨如花的四少,亦或是冷若冰霜、猶若修羅的四少啊~心頭一陣微痛,他明瞭:原來這人也會失魂落魄,這人也會悽切倉惶。然他可以料想:能教四少如此的人只有那一個齊鳳臾,其他皆再無可能。
他忽然憶起第一次於無相寺相逢,少年意氣風發,通透如玉,那般才思敏捷應對自如,不禁念出當日所言:“你本是佛陀心頭的那顆舍利子,已然仙家之物也,又何苦來這世間沾染浮塵?”
玉寒怔忡,抬頭看向齊博臾,不禁苦笑,她當然記得這句話,不但記得,她還沒有忘記自己說的那一句:“你就是那傳世的紫狐:萬物有情,唯狐有靈,眾生裡也只有這一物可以修道成仙”頓了頓,她續道:“只可惜你終是入了凡塵,自當墮入六道輪迴。”
齊博臾也是看著她的,四目相對,忽覺物是人非,生死皆有命,二人具是靈慧的心性,同時笑開,一個是釋然,一個則是無奈。齊博臾此刻卻沒了從前那般好勝的性子:輸給這人他心悅誠服。他從前是不服的,可關在椋宮如許日夜,寂寥一人,無人說話便只有思前想後,想得最多的無非是冧州城外玉寒的當頭棒喝,他怎能不知這女子句句屬實?
“我本以為一生逍遙、建功立業、名垂青史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事了,直到暖兒死了,我才知曉:我所謂的最好實在是個天大的笑話!我所以為的好只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好罷了!於旁人皆是麻煩,於是我就想著如何教別人都好一點。”不知怎的,難以啟齒的言語似乎總是最適合對仇人說。
“於是你就想趁著自己還沒死,將一切安排妥當?還順帶安排安排齊博臾的兒子?”玉寒對他說了真心話,那他便不拘泥,左右他是願把這人視為知己的,如今反正也不是仇人了,也可交心了,說說真話有何不可?
被他戳穿了玉寒也未覺得尷尬,只痴痴道:“我以為我一點也不在意,可我是在意的,我可以安排他到這宮去那宮,那是因為我眼不見為淨,可孩子卻是實實在在的,想不見都不行”
“你知道你不能生育?”齊博臾訝異,轉念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怎會不知絳珠仙就算可解也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玉寒也覺得不該多言,更何況與這人說話有些莫名其妙,無奈地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便退出了這偏殿,故而她未曾聽得良久後齊博臾的一聲長嘆:“世間何存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第九十七章 故人離
元禾十年三月初三,睿帝之子滿月,普天同慶,御錦園內亦是酒宴熱鬧,而四少佯作身體不適,未曾臨席。睿帝掃視一圈,不見那瘦削少年,甚是不悅,轉過頭去看向梁公公,吩咐道:“去把玉寒叫來。”
梁公公領命而去,走向碧照館時甚是忐忑:如今他是越發的怕去那人的地方了,那人連話都不必說,只需眼神兒那麼一瞥,他就腿軟了。小心翼翼地進了館子,才入了門就見四少坐在靠門口的交椅上喝茶,面無表情。
“玉昭儀,陛下宣您御錦園見駕。”這回沒叫錯名號,早前那次犯錯的陰影可是半點沒消散。
玉寒看也不看他,涼涼道:“不是說了身體抱恙嗎?梁公公難道沒跟陛下說?”
說了啊!說了有什麼用啊!梁公公如今是越發的頭大了,硬著頭皮道:“陛下見玉昭儀不在甚是不悅,立時便教奴才前來通傳,您還是去一趟吧。”
這番話他說得懇切,口氣也是意味深長,可玉寒就是聽著彆扭:這算什麼?她為哲妃開方子看病、為睿帝批摺子辦事還不夠,還得酒宴上與百官一道萬事賠笑臉?說她聰慧,那是誰也不會反對的,可這人遇上有些事情就糊塗了,齊鳳臾分明是在激她,可她偏生要覺得那人不讓她死是為難她!
越是這般想著便越是惱怒!連那張冷臉都變了色,梁公公看著她那張本已是白到透明的臉面如今變成了蒼白,立刻化腿軟為打擺子,連額頭上都出了細汗。然正在他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