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絕代。
一邊思忖著,洛慈又拿過一旁的胭脂盒,將那盒有些淡淡茉莉香氣的東西放地遠了些,握住玉暖的雙手,道:“暖兒已經很美了,不要再費心裝扮了,你是男子啊”
玉暖聽得她的話,猛地就將手從洛慈那裡抽了出來,轉向偌大的銅鏡,又拿過那和胭脂,一邊塗抹著一邊道:“我沒有裝扮啊,我是在給阿姐塗胭脂呢,你看,阿姐的臉色比以前要紅豔些,真是好看。”
他指著鏡子裡的那人,笑得極其得開心,甜甜的,天真爛漫,於那一刻真真是像足了玉寒,連周身那絕美羸弱的氣韻也一併消失了,直直地化作另一番模樣,似是那個消瘦卻和善清秀的女子。
洛慈瞧著他,再看看那鏡中人,心道:“你是被什麼付了身嗎?竟真變成與玉寒一樣了。”她越想越心驚,只覺得這眼前之人即將煙消雲散,而這人世間也只剩下玉寒一人。接過那人手裡的東西,洛慈仔仔細細地重新給他抹了淡淡的一層胭脂。
合鸞殿裡也有人在抹胭脂,男子略顯粗糙的指腹在臉頰上滑過,很溫柔,很多情,而那人的顏面卻是冷的,毫無表情,連眸子裡也未曾透露出半點情緒。“臉再側過來一點,朝著左邊。”男子英挺的眉目湊得很近,醇厚的嗓音在耳際迴盪著,讓玉寒有些恍若在夢中的觀感。
她不願意著喜服,齊鳳臾聽得此言二話不說,撇下前殿臣子便來了合鸞殿,不合規矩,不計禮數,無視繁瑣的封后流程,將一切盡數交給了梁公公,然後進得殿內,支開眾人,教那人著上喜服後便拿起梳妝檯上的胭脂盒,一點一點地給她抹胭脂。
玉寒盯著眼前這人,恍恍惚惚的,這個人是鳳臾,鳳臾在給她抹胭脂。猛地她回過了神,一把奪過胭脂盒,像扔開一隻燙手的山芋一般將它擲到了梳妝檯上。盒子的蓋子沒蓋好,胭脂散落在桌面上,紅紅的,不甚濃豔,卻很刺目。
她以為那人會惱怒的,抑或是拎起她便大聲吼一聲:“玉寒!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可是那人沒有,無奈地搖了搖頭,齊鳳臾尋了塊錦帕將桌面擦乾淨了,繼而重新開啟一盒胭脂,扳過玉寒的臉,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
這是個極美的男人,與齊博臾那種妖嬈美豔決然不同,是那種冷冽的俊美,眉目深刻,每一道線條都是明朗強硬的,卻不只是那樣一種簡單的英俊。他有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不到底,而眼角的一點飛白一樣的揚起,卻讓人隱約覺得這人是個極其多情的男子。
玉寒在這邊看著,齊鳳臾卻是悠悠然開了口:“做朕的皇后有那麼不好嗎?”好似是一個玩笑,卻又好似內裡有萬般的委屈,而手中的動作也不見停滯,面容上也看不出變化。他見玉寒不答,捧著玉寒的臉左右端詳了一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下好了,容色比平日柔和了些,總算是有姑娘家的模樣了。”
本以為這人終於完事兒了,誰知他竟又取來黛石,給自己描眉,一邊還又說著:“朕最中意你這兩道眉毛,有些男兒的英氣,卻也是蛾眉繾綣,只要稍加修飾便是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說到此處,他嘆了口氣,“只可惜你那性子著實不好,朕修飾了都快兩個月了,也沒見半點成效。”
說話間,臉上的妝容已經完備,這下齊鳳臾取了桌上的梳子,開始給玉寒盤髮髻,玉寒早已經是呆在那裡了,完全是忘記了動彈,就這麼看著他動作,失了魂魄一般。“朕琢磨著你這人吃軟不吃硬,跟你硬耗著也不是辦法。”
他好像笑了笑,只是好像,繼而又說了起來,“於是朕就琢磨著是不是得用點兒懷柔的手段,學了點東西今日來試試,果然還是有用的。”他在髮髻上插了一支血玉雕琢的鳳凰釵,舒了口氣,好似完成了一項極難的事件一般,“來,轉過頭來正對著朕,讓朕好好看看。”
“恩,果然朕的玉寒生得也好”他眉目間滿是那種溫柔的神色,壓得玉寒喘不過氣來,終是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言語:“你怎麼了?”她不得不問,這人今日著實反常,行為舉止堪稱詭異。
齊鳳臾知她所想,撫上她的面頰,笑道:“朕高興啊,朕今日娶得靛朝第一才人為妻,朕歡喜。”玉寒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前幾日你還惱我的,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她隔開那人的手,垂下頭來,目光所及是齊鳳臾袍子上繡著的五爪金龍,那般的栩栩如生,宛如初見。
“朕沒有不信你,這只是不想你去冒險,無相寺一行,朕受不了第二次,你安心在宮裡做皇后有什麼不好?”他今日心情極好,不再如前些日子那般寡淡冷然。“你知道的何必再問”玉寒也不欲再與他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