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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一愣,小諾出了什麼事?立刻想要打回去,電話早已關機。想打給小諾,發現時差也只能作罷。心裡有些忐忑,卻也不免充滿了失望。

第二天,在晚宴開始前,我早已穿好禮服,待在了休息室。經紀人Mandy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著任流年怎麼說來不來的,讓我不覺也有些心煩。這次公司放出風聲說我會和丈夫一起走紅毯,卻突然又不能來,擅長捕風捉影的媒體不知道又會如何寫,婚姻危機?我自嘲地一笑。

但不管怎麼說,任流年並不是衝動的人,我想一定是小諾出了嚴重的事,才會讓他這麼趕過去的。我在心裡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也有些擔心,看著時間,又一次給他打了電話。

“你到英國了?”

“是,剛到倫敦。”

“小諾到底怎麼了?”

他頓了一下才道:“出了點意外,受了傷。”

“受傷了?怎麼了?”

“——骨裂,還算好。”

我一怔,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他說,骨裂,還算好。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歡呼聲,是走紅毯的時間了。我的心卻突然感到冰冷。

任流年,在你的心裡,原來我真的什麼也不是。她骨裂,你可以回了又去。而我,只求你陪我走這麼一次,不過是一場戲,讓我能夠在眾人的目光中喘一口氣而已。

於是,第一次我對他發怒地吼了起來。

“你就這麼把我當什麼了?我很可笑嗎?任流年,我的所做所為,在你眼裡很好笑,是不是?”

“對不起,我知道我答應了你。或者下次——”

“不用了。我不想再成為笑話。”說著,我掛了電話,瞬間淚流滿面。

果然,不多少時間,媒體的報道又一次鋪天蓋地而來。甚至還有八卦論壇,深度扒我,大膽猜測著我的“婚姻危機”。

韓辛川,你還要繼續抱著希望嗎?你口口聲聲假結婚,卻從美國搬來了中國,你的心裡哪怕是假的,也總是存了幾分奢望,可是現在,還有什麼必要呢?

幾個星期後,我離開上海,又一次回到了美國。我想我該徹底的死心了。

於是,小諾二十歲一到,我辦理了遺屬的相關手續,把畫廊如期交還給了她。然後,和任流年約了時間去辦理離婚手續。

那一天,天氣晴朗。我穿得很鮮豔,嘴上是最紅的顏色。我微笑著和任流年打招呼,狀似輕鬆地走進那個大樓。

我們很快簽了離婚協議。任流年看著我,表情竟有些複雜。

“謝謝你,辛川。”

我笑笑,“說什麼呢。應該是我謝你,沒有你,將來我也沒臉去見我大哥。”

他打量了我一下,我於是笑得更加燦爛。是了,我們的結婚離婚本就是一場約定,我彷彿連悲傷的藉口也找不到。

然後他伸出手。我一愣,他要和我握手?

“你要回美國了吧?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見了。”

我的心一酸,緩緩伸出手。

忍住,忍住,我對自己說,不過早安排好的事實,可是,當我的手漸漸與他分開——

“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和小諾一起來美國找我吧。”

他點頭,我於是瀟灑地轉身離去。我要快點離去。

於是,我一直走,一直走,我不知道我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十二年的相識,一年相戀,兩年婚姻。最後,我們只能握手,然後我要永遠放開他。或許,再見,他已是我的侄子?

我笑了,又哭了。眼淚突然迷糊了我的雙眼,什麼也看不見,突然一輛車“唰”的一聲,那尖銳的剎車聲後我便倒在了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浮生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