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立在刑架的後側,一直平靜的心,被她方才所綻放的純美笑容給觸動了。他順著她的眸光,發現了春意盎然的窗外,倏地明瞭。暗襯,這個王妃真特別,竟然會在如此情況下,還被窗外的景緻所吸引。
“這些天,你受苦了。但,王爺也並不好過。”他踏出一步,然,輕聲開口,想喚回她的注意。
低沉的嗓音,伴隨著他獨有的味道,這讓蘇念尾一聽便知來者何人。
她沒有回頭,只是全神貫注的望著窗外,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在這裡。所以,她只能把僅剩的時間,留在這美好的事物上,這樣,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
“他幾乎不分晝夜的在鳳尾湖搜尋蕭姑娘的屍體,可令人奇怪的是,並不見其人。”
說到這裡,蘇念尾微紅的眸子只是向上一翻,不做任何解釋。什麼叫不分晝夜?若是真是如此,那他哪還騰出了這些時間來折磨她的?
見蘇念尾並不理會自己,炎烈面上的肌肉抽蓄了一下,便自顧自的說道;“王爺他脾氣暴燥,且陰戾不可琢磨。自蕭姑娘離開後,他整日以酒買醉,自我消沉,我想王妃你也不願看到。”
關她屁事,就算自己要死了,拉一個墊背的豈不是更好。
見蘇念尾依舊不語,炎烈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繼而說道;“如果王妃不想繼續待在這裡的話,不妨”
聽他話中有話,蘇念尾冷漠的朝他一凜,炎烈便自覺的住嘴不語。
“聽將軍的意思,莫不是我把蕭姑娘給藏起來了?”因多日未近滴水,蘇念尾的嗓子已經乾裂得沙啞,要不是炎烈離她略近,否則難以聽清。
炎烈見蘇念尾如此乾脆的反問,他當即覺得有些失態的搖了搖頭道;“末將不敢狂自猜測,末將只是在想,王妃說不定會知道蕭姑娘的去處。”
“何以見得?”蘇念尾一邊不屑的反問,同時內心暗自虛驚,想不到這個東陵修身邊的這個將軍還是個了得之人,這麼快就看穿了她與蕭驀雪之間的把戲。
炎將軍見蘇念尾語氣有緩,他便放鬆神色,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近日來,蕭姑娘與王妃的姐妹之情可是府上之人耳目共睹。而那日,蕭姑娘又指名讓你乘船同行,所以末將以此推論,蕭姑娘如果有何事,應該會向王妃傾露吧?”
蘇念尾聽了他分析得一清二楚的話語了,反唇譏道;“你是在懷疑我放走了蕭驀雪?”
“末將只是”
“既然懷疑是我,那為什麼不告訴你們的王爺?讓他自己來處理我,你又何必在此浪費口舌?”想套她的話,沒門。就算死,她也不會出賣一個不相干且無辜之人。
炎烈被蘇念尾那咄咄逼人之聲問得無話可辯,當即只能支唔的說道;“王爺他”
蘇念尾淒厲一笑,笑顏中雜夾著諷刺與無畏;“哈哈,他不會相信你說的是嗎?不錯,他是如此自負,霸道狂妄的一個人,他認為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必定是他的。所以,他所愛的女人,也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其實,他又怎麼會想到,東西得到了便就得到了,但,人得到了,未必心能得到。所以,他寧可相信,蕭驀雪是被我謀殺了,也不願相信,蕭驀雪是因為不愛他,而逃跑了吧!”
聽完蘇念尾一席話,炎烈有一片刻的痴愣,這個王妃似乎不像傳言那般懦弱膽怯,也並非受人擺佈之人。她是一個能洞悉人心,且灑脫視死如歸的聰明女子。好一個人得到了,心末必能得到。他,炎烈果真沒有猜錯。蕭姑娘並沒有死,而是逃了。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為了幫她隱瞞,此刻卻遭受無妄之災。真是讓人惋惜,惋惜。
炎烈走後,地牢裡的獄卒很快就為她取下了鐵烤,然後將她安置在一間稍為暖和而乾淨的牢房裡。
蘇念尾莫明的回憶著方才的對話,炎烈明明已經知道了她是主謀,為何會放過自己?
她以為,在聽完這些話後,這個男子就算不殺自己,也會用酷刑折磨她。想反的是,他臨走前竟留下一句;“你安心的在此養傷吧,我會託人救你出去。”
。
炎烈離開後的第五天,蘇念尾一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內,這幾天,不但沒有非人的折磨,反而每日三餐準時有獄卒送飯。晚上冷了,有人遞被送水。一切,十分安妥。
就在蘇念尾驚詫不已的同時,這日晚,地牢內似乎來了一位非常有地位的大人物。
他一進牢門,就拆散了所有的牢頭獄卒。
地牢內,除了幾個要死的犯人還在囈語鬼叫外,就安靜得讓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