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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在這永不見天日,與鼠蟻共穴的地方?

他說;“這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我是一個逆天而為的反賊,一個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懦夫。是的我是。是的,我只能把她的名字俯身用小石頭刻在牆壁上,其它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蘇念尾聽罷,心中一陣難受。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他繼續說;“對於皇兄,我終究是下不了手,然而,東陵這高貴的姓氏從來也不屬於我,因為我不配,我不配我竟然差點殘害手足,我咳咳”他似乎太過沖動,言語過激,不住咳嗽起來。

她痛心的喚道;“雪寒”

他閉目,悶聲一拳打在牆壁上,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有的只是茫然和絕望交織出來一種爭脫不了死的情感。

他說;“其實一直以來,我就想,如果我不是東秦國的王爺,只要能和你流連市井的自由就會讓我滿足。也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我開始漸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開始,我想要如同父皇那般君臨天下,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萬人膜拜。這個世界是勢力,我又要裝什麼清高?後來,我才知道,能和心愛的人相守一生,這也許比什麼都好。可惜,天意不遂人願。”

看著他眸子裡開始泛出生動的顏色,對一切美好的幻想,蘇念尾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對不起他。

“雪寒,既然你想了,那就做吧。我等你,你出來,我們一起流連市井如何?”

不知是一時的心動,還是長久的愧疚,讓她一時毫不猶豫的說出這翻話來。

門外,那白色身影瑟縮一瞬,漠然不動。

而東陵雪寒,再聽完她的話。瞳孔收縮了一下,面部稍縱即逝的一絲情感,驀地又變得那般波瀾不驚。

他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不必了,我已經走了盡頭了。”

她搖頭,淚如雨下,她說;“不會的,我去求皇上,他一定不會殺你,一定會放你出來。”

他苦嘆;“皇兄已經幫過我了,已經夠了,能走多遠,便是是我東陵雪寒的命數了,你不必憂慮。父皇臨死前曾經說過一句話,一個世界的結束,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開始。”說完,他牽起一絲淒涼無奈的笑容。

“不,他如果真的幫你,就不會任你在此,置之不理。我去求他,我去求他。”

“不要,真的不怪他,只怪我自己。”語畢,他再次嘆息一聲,道;“事已至此,我本不該說此事,只是怕你怨皇兄我才告訴你此事。你,別怨皇兄,其實,我今天的下場,他也是迫不得已,我犯下滔天大罪,他一個人是赦免不了我的。”

輕輕咳了幾聲,道;“罷了,我們不談這些。說說你吧,為什麼又變了副模樣回來?”

見他如此自暴自棄,她知道此時無法將他勸降,微微有一絲也氣惱道;“怎麼,你喜歡從前的我嗎?那個大美人?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嫌棄?”

聞言,他抬起頭,眸子裡彷彿有著看不見底的深淵,深深的凝望著蘇念尾一眼,側目,淡淡道;“冰冷的牢獄偶爾有微弱的光,這一絲光彷彿是一絲希望,終究敵不過黑暗的腐蝕。恐懼感如潮水般湧來,啃噬著靈魂。但唯一讓我看到希望的是,你的音容,笑靨,你的一顰一笑。很多時候,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的模樣,但我就是深深的喜歡你,愛你,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會讓我痴凝好久。我想,我已經中了你的蠱,美貌體態已如浮雲。”

他的話彷彿成了催淚劑,再次讓她哭得不能自我。

良久,大家又陷入沉默,她微微一聳鼻子,然後用大笑來偽裝悲傷。卻不曾發現,大笑的悲傷,更讓人難過。那牽強一笑,卻看在白衣男子的眼裡,是那樣的絞痛。

他說;“你看你,哭得臉都花了,我讓人打點清水來給你洗洗。”

發洩一陣,止了哭聲,她點頭。

不一會,獄卒開了牢門,打了一桶冰冷的井水馬首是瞻的走了過來,然後遞上了一塊錦帕,便便匆匆走了下去。

東陵雪寒,看到銅製鐵盆裡的自己,如此狼狽。嘴畔,牽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蘇念尾用臉貼在水裡,心思空靈。拿了毛巾擦乾淨臉,又遞給了東陵雪寒,示意他也洗洗。為了避免尷尬,她坐在角落裡仰頭看房頂不語。她並沒有去細仔去看他,只是在想著一些別的事。是的,她在想,他真的就會這麼死了嗎?如果真是如此,那是多麼不值。被陽光烤的暖烘烘的地方,不同於在牢裡發黴腐爛的味道。這樣的時光還有多久,他,又要困於此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