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甘情願的願與同夫君而去,但是河主卻大怒。他救了我,也為我懲罰了弱水一岸的人,那年江水肆虐,民不聊生”
女子話語頓住,頸喉細嚥似有東西堵住一般。
奈何橋上依然是前來不絕的遊魂,哭笑紛雜,宿命的等待著喝下孟婆湯遺忘前生的時候。“但云川聽說,河主對姑娘實屬情深。”
她立在絕垣危崖之上,話語平靜清淡。“是。河主對我百般呵護,就連這心字香的名字還有諾水也是河主為了我而改的。”
心字香。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他對我許下諾言,說願意與我生世在一起,與我共赴天宮玉清仙闕,看人間千山負雪,流星颯沓。願意和我孤船蓑衣共留諾水,平凡的就如人間夫妻。可是字香自知罪孽深重,夫君還有諾水一岸的數千條人命字香不可以置若罔聞。”
“所以姑娘寧意呆在這下界冥河也不願出去嗎?”
“字香不知諾主此番前來是為了知道我和河主的前世今生,還是想著救我出去?”他大概是聽出了我話裡的深意。“如果姑娘願意,我願帶姑娘出這下界冥河。”
心字香輕笑搖頭。
“諾主有意但我卻不會離開這裡。”
單薄的聲音散在這蒼涼廣闊的下界之中更甚薄涼,她回首看我,說道:“我知道河主為了救我出去費盡心力,千人魂魄只能讓字香更加的罪不可恕。現在字香雖然身處冥河不得輪迴,卻在這裡看清了人世的貪嗔痴惡,我願意永生永世的駐在冥河河底為他念佛恕罪。如若不然,我願是他手下的最後一個亡魂。”
奈何橋上傳來的紛擾聲音,讓我聽不太真切女子口裡的話。但是依稀聽到的流於耳際的的最後一句話卻讓我不由得心驚。三途河在橋下緩緩地流淌,靈魂幻化的河水攝人心魄的誘惑魔力。分支為冥河,裡面囚困了多少惡靈魂魄。
百年來與那些惡靈相伴,又該有怎樣難以想象的折磨煎熬。
這是怎樣的一個安寧的讓人敬畏的女子?
她走近我,嘴角淺陷有驚鴻之顏,抬眸看我跟我說道:“因果宿命,諾主在百年後能來這下界冥河,不管是為了什麼都不那麼重要。”她的話語坦然,說著輾轉腳步將視線移向陰間的奈何橋方向。“諾主一定看到了奈何橋下的三途河了。那是禁錮幽靈魂魄的地方,如果有人忘不了前生記憶不願喝下孟婆湯,便要跳下這三途河忍受千年的煎熬,如果千年後她還能有初始的意志便可以出了這陰間尋找他的前世之人。”
“姑娘何故要跟我說這個?”
我對心字香說出的一席話有不解。她將視線轉向我,須臾便移開。“五百年前,三途河前有一個女子為了守著一段記憶願意付出千年為代價。菩薩不忍截住了她。三世情劫,本就是劫難,緣不盡,情不滅。”
下界暗風輕拂,三途河岸一路綿延搖曳的彼岸花。
“那女子有東西寄存在我這裡,如今在五百年後因緣際會遇見了諾主,正好可以將它交予諾主。”
心字香抬袖自雲袖間取出一個透明的琉璃錦瓶交給我。
裙裳逶迤離去,只剩手裡握著的琉璃瓶,被封存的氤氳之物在其中散發出單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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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宿命安排
諾水閣樓上我安然的立著。
奈何橋邊的三生石,妖嬈的彼岸花,你在橋前費盡最後的心力封存前世記憶的情境。琉璃錦瓶在手間輕握,在指尖觸及的一瞬便早已輕易地讀出了蘊藏其中的記憶。千年之外的恬淡美好光景。
蟠桃園裡的芳菲作舞。
天河水畔的桃花萬千,你勝於春華的笑顏
離開冥河之界是那老人家相送的,他於那時跟我隨口說的話迴響在耳際:世間萬千,緣起緣滅都是劫,只要渡過了便不是劫數而是轉機,放下執念便可收得心裡的安寧。
——花顏聽人說過,諾城裡有一對年過百歲的老夫妻,他們相持到老走過了八十年的歲月。所以對我而言,只願和夫君攜手白頭不離不棄的走過人間哪怕幾十載的日子,對於天上就算是有千年的歲月花顏也是不要的。
花顏,如果我可以放了自己,放了你會不會就劫難盡化?
我將琉璃瓶放進袖間,走向側壁前的桃花鏡前。這與你相關的東西早該回到你的身邊,不見便會少了念想。收了桌案上的桃花鏡,放置進錦盒裡,抬手合了盒蓋。喚了伴我百年的仙童來。
“諾主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