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已有其他賓客看向諸航了,低聲發問這是誰呀?
“不需要,我會替她領位。”一個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用英文。跟著,諸航的腰間多了隻手臂。
“別動,親愛的。目標已出現,向左轉,九點鐘的方向。”帶有古龍香水的溫熱氣息朝諸航的頸間拂來,諸航怕癢的把頭往後仰去,“別鬧了,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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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三)
西蒙碧藍的眼眸定住,眼角徐徐上挑:“親愛的,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沒趣。”
“你怎會在這?”諸航不著痕跡地把西蒙擱在腰間的手挪開,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西蒙是美國籍,卻是一幅典型的歐洲貴族樣,金髮碧眼,迷人的微笑,風度翩翩的舉止。誰知道這幅皮囊下包裹的是顆“腐爛”的心。他的夢想是有一座全世界最大的酒莊,釀出最醇的美酒,和各國的美女縱情狂歡。諸航和他共事幾個月,由於年紀相當,比其他人稍微熟稔些。但諸航有點嫌棄他輕浮,也許是東西方文化不同,西方人肢體語言豐富,東方人內斂含蓄。工作完畢,他什麼邀約,諸航一律拒絕,哪怕是去健身。諸航與他的金錢觀也有差別。西蒙是完全的利益主義者,一切用錢說話。
西蒙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
“我來參加婚禮。”
“我也是。”
諸航吃驚了,她記得西蒙從沒來過中國,才會追著她打聽神秘的東方有多神秘。“你是哪邊的客人?”
西蒙碧藍的雙眸泛出瀲灩的光澤,“哦,我是女方二姨媽的三姑姑的四舅舅的五表弟的朋友。”
“你挺入鄉隨俗呀!”諸航噗哧笑出聲。
“那當然,我一向隨和。”西蒙自戀地挑挑眉梢,“老實交待,我是看見你才進來的,反正沒人查問,我蹭一頓,別出賣我。”
“那你是來中國旅遊的?”諸航察覺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忙拉著西蒙到角落坐下。那裡有一張附加的餐桌,以防客人多出來才設的,沒有名單,也很隱蔽。
西蒙攤開雙手,委屈道:“算是吧,也想過來看你。你離開莫斯科時,都沒和我打招呼。”
“任務緊急,來不及!那你在維和小組的任務也結束了?”
“徹底結束,我和美國政府說了再見。現在我是自由人,想在哪就在哪。”
諸航才不信他的話,必然是哪家出的價高於美國政府,打動了他。她皺皺鼻子,“準備在中國呆多久?”
“聽你安排。”
“呃?”
“不是講中國人好客麼,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這個洋鬼子,功課還真做得不錯。諸航爽朗地說:“那我明天帶你四處轉轉,後面我就沒空了。”
西蒙點頭,豎起手指,“OK!你的少將呢?”
“他今晚有事。”
西蒙遺憾地聳聳肩,“挺想和他打聲招呼的。。。。。。啊,”他的眼睛陡地晶亮,“美女!”
諸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眼前一亮。
這世間,真的有種女子,哪怕蓬頭拓面,哪怕素衣簡履,往那一站,就能使星光黯淡。地攤上一件幾十元的T恤,套她身上,就是華服。
一件剪裁極普通的淡藍齊膝裙,沒有一件首飾,甚至連頭髮都剪成了極方便梳洗的短髮,神情疏離清冷。對於別人的招呼,淡淡回應。即使這樣,誰都無法忽視她如畫的眉目、絕麗的容顏。
諸航記憶裡能翻出來與之匹敵的,就是佳汐了。
西蒙看得兩眼發直,諸航打趣道:“要不要去搭個訕?”
西蒙搖頭,“我討厭這一類的冷美人,逗半天,都不露個齒,累!還是火辣熱情的MM可愛。”
賓客來得差不多了,樂隊開始演奏。理查德的《夢中的婚禮》,旋律雖然簡單,但卻非常應景。司儀出來讓大家入座,婚禮馬上就要開始。
歐燦和幾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被安排在最中間的圓桌,眾星捧月般。歐燦看了看周圍,沒有找到諸航,她看到了那位美女。
諸航似乎看到兩人輕輕點了下頭。
音樂繼續演奏,電影《睡美人》的主題曲,大廳內側的大門開啟,伴娘們開始往前走,新郎與證婚人已站在了臺上。
新娘出來了,拖著長長的婚紗,胸前的捧花潔白鮮豔。
諸航倏地一抖,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實在受不了這麼隆重而又神聖的場合,不知道小艾結婚時會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