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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給孔花範安排的,便是不打油水主意只想接個輕鬆差事的旁人,更是無從下手。

如此,紅綢坊處理汙水差事的名頭,落在孔花範身上已近兩個年頭。

也算是孔花範撿了個便宜,孔花範是個於錢財心裡沒數的人,過得一直是有銀子便花,銀子花完了就賴著臉皮向孔府老夫人討要的日子。

眼下孔花範掌管的汙水源竟出現在百里家族西庫的糧倉裡!

老太爺攜著管事與兒媳柳氏來紅綢坊,就是有心討個說法!甭管冤不冤枉,負責掌管汙水處理的孔花範都得在場,其它主事的,該幹嘛幹嘛去!

孔花範見了柳氏比見了一副興師問罪模樣的老太爺還緊張,獻媚地彎腰小跑至柳氏身邊,為顯得有水平,開口便文縐縐:“柳夫人大駕光臨我紅綢坊,不知有何指教?且容在下暖壺熱茶,稍候小坐恰淡。”

柳氏便是在百里府不得勢,於京城於柳氏家族,柳氏卻是佔有一席之地的,要不百里大老爺榮寵了數年的孔姨娘,至少是要被提為平妻的,偏礙於柳氏在京城的身份地位,才不得不拉下臉來;又得了老太爺的“指教”的大老爺,慢慢地心裡的那點心思才安份下來,任憑孔姨娘在府裡一陣子鬧騰,直至她覺得徒勞無功認了命,這提孔姨娘為平妻一事才告一段落。

柳氏家族的女子,自小便要以成為繡女以至於繡孃的目標作努力。

柳府老夫人就曾是京城有名的繡女,不過直至嫁與柳老太爺,繡功也沒能突破,升為繡娘。偏她的女兒柳氏在刺繡方面極有天分,年十五便有了女的名頭,成了柳氏家族重點培養的難得的刺繡人才。

又因柳氏是柳府老夫人手把手教匯出來的,嫁到百里府後沒多久,便得了繡孃的名頭。又在繡孃的鬥繡中,她的溜雲繡得過貴妃娘娘的另眼相待。

以上總總,是孔花範稱柳氏為柳夫人,而不是百里夫人的原因。

柳氏本就不喜孔花範,頭一回見他還得了個不好的印象,臉當下就冷了下來,不欲多說地回應道:“不敢當。”

孔花範見柳氏如此,臉上的獻媚更勝了。柳氏繡孃的名聲可是他母親自小念到大的,待柳氏自然心存一份敬意,可惜表現出來的便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柳夫人請座!”見柳氏依然站著不動,恍悟地看著一旁陰著臉的老太爺,忙道,“姑太爺,您坐!”

索性紅綢坊的吳管事在老太爺身邊候著,吳管事便是被林管事請去驗明西庫糧倉裡的汙水與紅綢坊有無干系的管事,老太爺撇了一眼吳管事,只當沒聽見孔花範的的話,直接找了吳管事證實:“我西庫糧倉裡的汙水確是紅綢坊的汙水?”

吳管事垂著臂膀站到老太爺跟前,大氣也不敢喘重了。

聽了老太爺的問話,思慮片刻道:“的確是紅綢坊處理過的汙水。昨個兒處理汙水的夥計老朽挨個問過,他們都道是按著規定,把汙水往事先挖好的坑裡倒仔細了,好生埋了才回的;今個兒從西庫回來,老朽立馬領了人去看了埋汙水那坑,確有汙水被埋過的痕跡,被挖的痕跡卻是更明顯。”說罷,又吩咐夥計把從西庫糧倉取來的水樣與自汙水坑那取的水樣一併拿了過來。

“吳管事這番解釋,可有為紅綢坊洗清嫌疑一說?”老太爺盯著吳管事不放。

吳管事朝老太爺作了一鞠,正準備解釋,孔花範就湊上來解圍:“姑太爺這話說得就傷和氣了,莫說我孔氏家族向來與四大家族交好,也算是被綁在同一條船上,榮辱與共了。便是沒綁一條船上,可姑太爺還是我嫡親的姑太爺,我孔氏家族可沒理由做那無厘頭的事;再說姑母奶奶都與我母親商議好了,過不了幾日便與顏玉交換生辰八字,在這要緊的點兒,我孔氏家族怎會做出那傷人傷己的事兒來?”

孔花範說得正興頭上,半點也沒顧得上老太爺臉色如何,歇也沒歇地繼續嘻笑道:“沒準是我的那群哥們看不慣我一大老爺們被招親,才湊和一腳的,不過姑太爺莫太憂心,雖說孫侄也覺得被招親不太男子漢,好在自祖母去後又給孫侄於紅綢坊又安排些正經的差事”孔花範丁點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仍嘀嘀咕咕叨著自個的決心。

自孔花範說與顏玉交換生辰八字開始,吳管事便敏感地察覺到了老太爺周身的氣氛變了,偏孔花範一點也不懂得看人眼色,愈說愈歡實,直至他說到西庫的汙水可能是他幾交往的個混哥兒乾的吳管事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不著痕跡地移至孔花範身邊,使勁拉了拉他的衣袂,示意他再別不管不顧地說下去了!再不管不顧地說下去,真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