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飛身而去,躍上圍牆,轉瞬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樹上躺著一個人,正是胡三。他見慕容浚離開了,心裡暗讚一聲“好俊的輕功”,繼續不動聲色地在南宮芷情房外值守。
當天色漸漸明亮起來,東方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胡三跳下樹,打算回房補眠。只聽見南宮芷情在房中發出“呀”的一聲驚呼,不由地停住了腳步。聽到南宮芷情低聲喚他,胡三從窗戶跳入房,跪在了窗下。
“聖女,有何吩咐?”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以免驚動府裡早起的僕人。
南宮芷情已經披了外衣,穿了繡鞋,正坐在床榻上,看著手裡的玉蓮簪。她責問道:“昨夜有人進了我的房,為何既不阻止,也不示警?”
“屬下失職,請聖女責罰!”胡三沒有辯解。
昨夜,慕容浚一進院子,他就發現了,可是沒有出面阻止,只是隱在樹上暗中保護南宮芷情。原以為慕容浚沒有發現他,可是慕容浚臨走前的那一瞥,很清楚地告訴他,他早就被發現了。知道他在監視,卻毫無顧慮走進房中,待了很長的時間才離開,這讓他很佩服慕容浚的膽識。
“胡三,你忘了今次來泠州的任務了嗎?”南宮芷情問道。
“屬下沒有忘,屬下的職責是保護聖女的安全。”胡三道。
早在鳳悅城,從南宮芷情成為“靈狐”聖女的那天開始,他就被主上派來貼身保護南宮芷情。白天,他是家丁,如果南宮芷情待在府裡,他可以和龍七等人輪換,休息一下,一旦南宮芷情出門,他便是馬車伕。晚上,他睡在南宮芷情屋外的大樹上,徹夜保護她。
“你讓外人進來,也不示警,這就是在保護我的安全嗎?!”今早醒來,一眼看到枕邊的玉蓮簪,南宮芷情驚出了一身冷汗。那日,她已經把玉蓮簪還給了慕容浚,那麼,昨夜進入房中,將玉蓮簪留下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屬下以為慕容公子是來道歉的,所以未阻止他,請聖女責罰!”胡三低下頭。那日,南宮芷情狼狽地從迎賓驛館出來,他看在了眼裡,也猜出了始作俑者是誰。只是,離開鳳悅城之前,主上交代過,慕容浚和南宮芷情之間的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不必插手。
南宮芷情對那日發生的事仍心有餘悸。昨夜他來去自如,她則一直在睡夢中,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而且,她還做了那個夢,夢中是她日日牽掛的上官鳴,她在夢裡叫了上官鳴的名字。
“他待了多久?”南宮芷情蹙著秀眉。要是往常,她會驚醒,可是這一次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
“三更來,四更過後才走的。”胡三不敢隱瞞。慕容浚在房中待了多久,他就在樹上監視了多久,一刻也不敢放鬆。“慕容公子在的時候,只是坐在床邊而已,未曾逾越一步。不過,聖女好像是做惡夢了,一直在說夢話,反反覆覆地叫著一個名字。”
擦汗應該不算逾越吧?還有,好像是聖女自己主動抓住慕容浚的手,所以,這應該也不算逾越吧?胡三想了想,決定這些都不說。
他聽到了!南宮芷情一驚,不由地從床榻上站起。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他在外面守了一夜,既是放了慕容浚進來,那麼斷然不敢偷懶,定是一夜不曾合過眼了。
胡三退下後,南宮芷情不安地在房中走來走去。他聽到了!她該怎麼辦才好?繼續隱瞞,還是和盤托出?一個意外之吻,就讓他失去了理智。若是知道上官鳴是自己真正的未婚夫,他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來?
她想起昨夜的夢,夢境似乎發生了變化,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哪裡不同了。依舊是在荷花池,依舊是那首《黃沙曲》,依舊是在太陽昇起的時候,她伸手去拉漸漸消失的上官鳴。往常到了這裡,她都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昨夜,她沒有醒來,是因為
她突然想起來了,昨夜沒有醒來,是因為她在夢裡拉住了上官鳴的手,而且那隻手很溫暖,讓她安心地沉入夢中,睡到了天明時分。
那隻手,是慕容浚的手!
第二十五章 把脈;他未中毒
〃南宮芷情拿著那支玉蓮簪,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既然慕容浚夜探南宮府,將玉蓮簪留在她的枕邊,可見他不願意收回它,也意味著他不同意撕毀婚約,一年之約仍然有效。
如今上官鳴尚未找到,她還有求於他,此時將關係鬧僵,並非她所願。將玉蓮簪隨手放進首飾匣裡,這簪子她不會再戴。她可以不追究那日的事,但不表示原諒他,縱容他繼續那樣惡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