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頭,讓人看不出情緒,惹來葉於琛又是一陣輕笑。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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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入名為海棠春睡的包廂,看著朱漆描金的朵朵海棠造型的雕刻,餐桌上烏木鑲金,刻著海棠花紋的筷子和各色鎏金餐具,凌蕸連連讚歎,卻引來許稼軒對她不滿地一瞥。
她只得噤了聲,卻發現葉於琛和凌菲已經落入主座,而沈月芳陪在一側,自己和許稼軒只能屈居末座了。
乾巴巴地說了幾句場面話,氣氛便開始有點僵了。
幸好侍者很快便開始佈菜,讓幾乎已經凝滯的空氣又微微流動了起來。
葉於琛卻像是心情極好,在侍者佈菜完畢之後便抬箸將面前那道奶湯魚唇夾了一小塊,用描金的圓形小碟小心地接著,耐心地遞到了凌菲嘴邊。
凌菲乖巧地張嘴,將軟滑細膩的魚唇含進嘴裡。
動作渾然天成,一看便知這是夫妻之間慣用的親暱了。
只是辛苦了另外三個看客。
凌蕸臉色丕變,將桌布下面的流蘇穗子絞在手中,來回拉扯著,沈月芳放在膝蓋處的左手已被捏得骨節泛白,臉上卻依舊是春風和煦。
倒是許稼軒,微微一笑,便起身端起面前盛著茅臺的薄瓷杯子,“葉首長和小妹恩愛非常,極是難得了。”
葉於琛一隻手幫凌菲將各色果汁淋到她面前那盞血燕上,另外一隻手端起面前酒杯,隨意一口便放下,“不勝酒力,見諒。”
凌蕸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卻又發作不得,只拉了拉許稼軒的襯衫下襬,“都是自家人,不必走那套虛禮了吧。”
許稼軒這才坐下,臉上讓人看不出表情。
沈月芳也附和道,“你們是連襟,卻是不必拘禮了。”
然後她看著葉於琛正在幫凌菲剝蝦的修長手指,“於琛,最近忙嗎?”
“還好。”
葉於琛將蝦線悉心挑出,拿到面前的味碟中沾了沾,才放進凌菲碗裡,“只能吃五個,不許貪多。”
然後拿過一旁的餐巾優雅地擦拭著手指。
沈月芳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連忙開口,“於琛,聽說最近市政規劃剛換上的領導是你的舊識?”
葉於琛也等到他要的機會,禮貌和煦地一笑,然後開口,“自然都是自家人,那麼家宴之上,還是莫要談論政治的好,不然的話,”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除凌菲之外的兩位女眷,“太過俗氣了。”
看似有禮的一番話,卻像是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了剛剛還在攀親帶故的凌蕸和沈月芳臉上,讓她們一時都極為下不來臺。
就連沈月芳一向精緻如面具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絲裂紋,卻又發作不得,只訕訕笑道,“那是自然。”
葉於琛卻視而不見,拿起一旁的溫熱毛巾,牽過凌菲的手,將她的十指一根根擦乾淨之後,才擁著她起身,“時候不早了,各位慢用,我們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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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凌菲坐上副駕駛之後,才朝葉於琛開口。
饒是再遲鈍的人,也明白剛才席間葉於琛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是為何了。
他掃了她一眼,“謝我什麼?”
“你知道的。”
在凌家,她從來都是被輕賤的那一個,有時候就連她自己也生出恍惚了,彷彿自己真的不如凌蕸,才會被那樣對待。
葉於琛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臉頰,“葉太太,你記住,你是獨一無二的,嗯?不比任何人差,只會更好。”
“嗯。”她輕輕點頭,用手觸了觸他的手背,“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的如珠如寶,不離不棄。
“傻丫頭。”
他揉了揉她的臉,然後才將手抽回,“走吧,剛才沒吃飽,去宋伯那裡吃麵,如何?”
凌菲只差拍手稱快,“那是最好。”
這種高階場合,實實在在的與她八字不符,且與他在一起,不管吃什麼,都是饕餮盛宴。
宋伯是在正準備打烊的時候見到葉於琛的。
遠遠地連忙迎了上來,“葉首長,夫人。今天想吃什麼?”
“一碗雞湯,一碗牛肉。”
“要寬面。”凌菲加了一句。
“好好,”宋伯咪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