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點頭說道,“大人回府之後,聽到我說表少爺您來了,就說要見您。”
抱琴分明感覺許七郎因這句話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他又繼續說了季衡的安排,讓許七郎扮成花匠跟隨他入巡撫府去,季衡正好就遣開人在花園裡見他。
許七郎聽了這話,抱琴覺得他的臉色又不好了的樣子,許七郎嘴上什麼也沒說,但是心裡直接認定季衡要見他竟是要如此偷偷摸摸,不過是害怕皇帝罷了,皇帝派了人在他身邊監視他。
許七郎道,“如此,我收拾一番就隨你去吧。”
許七郎換了一身僕人的青衣,跟著抱琴到巡撫府。
抱琴也是個敏感的性子,略微察覺了有許七郎的護衛偷偷跟著兩人,但他什麼也沒說,想著許七郎也是千金之子,自然也要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隔著幾條街的地方上了馬車,馬車一直行往巡撫府後門。
季衡其實精神很疲倦,他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又忙得腳不沾地,想精神好也不可能。
不過想到能夠見到許七郎,他心裡有期待,精神也就好了幾分。
他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吹一吹風,就將身邊的人都遣開了,只是自己坐在花園裡的水榭裡,靠著椅子扶手,目光注視著水池中的荷花,荷花才剛打苞,在水榭裡漏出的光裡,隨著風輕輕地動著亭亭的身姿。
水榭裡燻著驅蚊香,香味濃郁,季衡撐著腦袋,因束髮扯著頭皮痛,便披散著一頭長髮,只是用發繩鬆鬆綁了綁便罷。
抱琴帶著人進了水榭,隔著水榭門口的美人屏風,對裡面說道,“大人,奴才回來了。”
季衡馬上轉過了頭,穿著僕人青衣的許七郎已經轉過了屏風出現在了季衡的視線裡。
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住了,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抱琴離開了門口,站在水榭前面的空地上為兩人放風,他看著天上明月,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表兄弟相見竟然要這般偷偷摸摸,他這放風的心裡都緊張起來,簡直像是安排兩人私會偷情一般。
還是季衡打破了沉默,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許七郎身前,微微仰頭打量他,“近兩年未見,你長大了。”
許七郎本來就比季衡高些,這兩年,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季衡站在他身前,覺得自己只到了他的耳朵根。
許七郎還是原來那個許七郎,但是似乎又變了太多,讓季衡一時都有些情怯起來。
許七郎卻沒有多說,直接伸了手,將季衡突然樓入了懷裡,低頭就在季衡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季衡被他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擋開他,但許七郎的身體就像是鋼筋鐵骨一樣,又硬力氣又大,讓季衡很是不舒服。
季衡只好抬頭小聲提醒他,“這才一兩年未見,你就這般強盜作為了?”
許七郎慢慢放開了他,目光卻一直在他的臉上,嘴唇動了動,還沒有說出話來,眼眶卻是先紅了。
季衡看他像是要哭,心裡也是一陣酸楚難受,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尾,說道,“都這麼大了,還是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要紅眼睛。”
許七郎揚了揚頭,然後才低下頭對季衡笑了笑,咧著嘴,眼睛彎了彎,說道,“在你面前,長不大呀。”
季衡看他這樣子,心中洶湧起復雜而濃烈的感情,讓他簡直要不知所措,便道,“這般站著做什麼,去坐下吧。”
他趕緊轉身就要回到椅子上去坐下,這時候許七郎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季衡怔了怔,要把手抽出來,許七郎卻緊緊抓著不放。
季衡低頭看他的手,許七郎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從頭到腳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整個人都黑了,以前是帶著溫潤的少年,現在則是一個給人冷硬感覺的男人。
雖然他變了這麼多,但是季衡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七郎。
許七郎的手,以前是白而修長的,而且還帶著一點肉感,他喜歡握他的手,溫暖乾燥,但現在許七郎的手有力而堅硬,讓季衡很是不適。
季衡看許七郎的手,許七郎就把他拉著到椅子上去坐下了,許七郎將季衡按在了椅子裡,居高臨下低頭看季衡,以前的許七郎也是不會這麼做的。
季衡微微蹙了眉抬頭望著許七郎,許七郎也看著他,抬手輕輕碰了碰季衡的面頰,又馬上拿開了,似乎是怕自己的手指粗糙,會磨得季衡難受,他低聲說道,“你看你,臉色這麼不好。是太累嗎。”
季衡在心裡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本該可以去睡覺,專門為見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