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打了開來,一個青衣小廝開啟了門,程媽媽立即帶了笑容遞上了約好的書函。
那小廝接了書函,開啟看了一眼,立即客客氣氣地迎了朱眉與程媽媽往裡走,“夫人,裡面請。”
請到了廳房裡,谷大夫坐在廳房裡的主位上,身著杏白色長袍,眉目平凡,廳裡瀰漫著一股藥香,倒是多了幾分出塵的味道。
小廝帶了進來與谷大夫說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另有僕從上了茶。
“麻煩大夫。”程媽媽朝谷大夫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
“是這位夫人嗎?”谷大夫目光看向朱眉。
“有勞大夫。”朱眉雙目含笑。
“請。”谷大夫示意了對面的位置。
程媽媽扶著朱眉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朱眉伸出右手放在了脈枕上。
谷大夫伸出了手指搭在了朱眉的腕間,良久讓朱眉換了左手。
“夫人這是頭胎?”谷大夫收了手,用帕子擦了擦手,問道。
“是的。”朱眉沒有開口,程媽媽一旁回道。
“脈搏平穩中帶了不亢,夫人且放寬心,切記不要不要憂心。”谷大夫看向朱眉說道。
朱眉輕點了下頭,眼睛帶了一絲急迫給了程媽媽一個眼色。
程媽媽得了朱眉的眼色,往前走了一步朝谷大夫行了一個禮,說道,“還望大夫明言,我家夫人是不是懷的是不是少爺。”
說完把準備好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谷大夫瞥了眼銀票,說道,“夫人還年輕,這將來定會兒女繞膝,子孫滿堂。”
“我家老爺家世豐厚,這些年膝下無子,甚是著急,所以還請大夫給句實話。”程媽媽說著,又加了一張銀票。
“夫人,不用擔心,我觀夫人是宜男之相,這先開花後結果是件好事。”谷大夫說道。
聞言,朱眉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如一張白紙,慘白無比,半響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程媽媽也大驚失色,看向谷大夫急急問道,“大夫你確定嗎?要不要再把脈確認一下?”
谷大夫便捋了捋鬍子搖著頭,嘆氣說道,“夫人,這把脈也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的,是有差錯的。”
程媽媽看著朱眉煞白的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勸說著,“夫人,大夫說的也沒錯,這沒準把脈也會出差錯的,孩子月份還小著呢,不如我們過一個月再來試試?”
朱眉默了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輕地說道,“媽媽,回吧。”
聲音極輕,帶了濃濃的絕望。
程媽媽只好扶了朱眉起身,向谷大夫告別。
“夫人慢走!”谷大夫起身拱手相送。
“媽媽,怎麼辦?我怎麼辦?”出了大門,朱眉便是膝蓋發軟,攥住程媽媽的衣袖,眼淚如傾盆的大雨滾了下來,“媽媽,我怎麼辦?”
這幾個月,雖然那丫頭的話一直縈繞自己的耳邊,她一直不信那丫頭的話。
可是今天谷大夫的話把她心裡的最後一抹希望都徹底抹去了。
還年輕?
侯府沈峰的後院裡,美人那麼多。
自己生下了女兒,沈峰,期望落空。
自己還會那樣得寵嗎?
朱眉雖有信心能籠住他的心,可她也賭不起。
更何況,她是懷身孕進的侯府,她的肚子裡極有可能是沈峰的長子,可縱是這樣,老夫人還安排了一個妖嬈的紫煙在自己的身邊。
若自己生了個女兒,老夫人那還不得把自己徹底踩入泥濘裡去!想給侯爺生孩子又不是她一個。
“小姐,您別想那麼多,這孩子還在肚子了呢!真能如此準備地把出來嗎?我們慢慢謀算著,還有好幾個月呢,到時候若萬一真的生了小小姐,小姐您可千萬別自己亂了陣腳,籠住侯爺才是上策,侯爺的心在小姐您這裡,您就不用擔心大夫說得對,小姐還年輕著呢。”程媽媽半摟著朱眉,送上了馬車。
朱眉取下了帷幕。
還年輕嗎?
朱眉閉上了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姐,您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輕易掉豆子。”程媽媽抽了帕子輕輕地逝著朱眉臉上的淚水。
心裡不禁悽然。
自家的小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有寵愛的父兄,怎麼婚事就如此坎坷呢?
真真是冤孽!
小姐聰慧又長得漂亮,怎麼就千挑萬選就看中了興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