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主,是烏梅和硯墨。”石御醫俯首作答,面色晃白,額上的青筋卻很是突兀。如玥知曉他是用了心去查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烏梅怎麼了,這墨又怎麼了?”沛雙恨惱,語氣也急躁了些:“石御醫,你倒是快說呀!”
“烏梅是內務府送來的,送來的時候奴婢親手檢驗過,無論是味道還是外形,都沒有任何的異常。”襲兒微微揚起頭,隨即愧疚的跪倒,目光遲疑了許久也不敢與如玥對視。“可誰能想到,這烏梅竟然用山楂水沁過,曬乾才送過來的。”
“山楂?”沛雙瞪大雙眼,不明所以的投了一束詫異的精光,妄圖從石御醫那裡得出答案。
“山楂也是酸酸的味道,偏就是孕婦食不得。多服,久服都會引起宮縮,導致胎兒不穩!從小主宮縮的跡象來,證明服食了山楂湯已經有些日子。是微臣辦事不利,未能及時發覺,還一味以為只是小主的身子不濟。”石御醫只覺得自己的心揪的太緊,已經痛的麻木了。
芩兒也是萬分難過:“都怪奴婢們不仔細,小主成孕以來時常要服用酸梅湯,可奴婢們竟然沒發覺其的不妥。還以為只要是親手熬製的一準兒就不會有錯。以至於長期給小主服食,致使龍胎不穩。”芩兒越說越難過,淚珠子順著消瘦的臉頰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那硯墨呢?”沛雙攥著拳,紅腫的雙眼滿是血絲,駭人的瞪著,彷彿能噴出火來。
石御醫嘆了口氣,沉痛道:“固墨是由芝蘭之香,多以松煙、油煙、珍珠末、玉屑、龍腦等珍貴之物經過千錘百搗的複雜工序製成。氣味很是好聞,一塊兒價值百金。可永壽宮的所用的墨條也好,硯臺也罷,都混入了大量的當門子在其,藥力混合著墨香反而不覺得明顯。然而當門子的藥性卻是極為厲害的,若是長久的吸入,不但對龍胎耗損極大。還有可能導致日後不易成孕”
如玥闔上雙眼,好半晌沒有說話,眉頭幾度抽搐,無聲痛哭。
原來這波譎雲詭慘痛異常的紛爭,一早就已經潛伏在她四周,是她太笨太傻,未曾洞悉,還蠢到以為自己躲起來就不會有事兒了。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些人,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何曾真心想過,會放過她腹的龍裔!
“小主,萬萬要珍重啊!”石御醫不會比如玥少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難受。生生慪紅了自己的一雙眼。“身子更為重要!皇嗣,早晚會再有的。”
如玥死命的攥住錦被的一角,硬生生的忍住痛楚:“你說的不錯,皇嗣早晚會再有的。”含在嘴裡未講明的卻是:倘若不除掉面前的障礙,有也一樣敵不過算計、謀害,不是麼?
“稟告皇上,說本宮身子孱弱,無力穩固龍胎。請皇上,陪同本宮服藥送這個孩子走。”如玥的聲音異常堅定,聽得眾人猶如撕裂了心扉一般,痛不欲生。
“小主,您要三思啊!”襲兒雖然悲傷,卻也醒著神兒!“這分明就是陷害,為何您要隱瞞此事。如今證據都在咱們手裡,只管求情皇上逐一明察,謀害皇嗣是大罪,怎的也不能由著她們胡作非為。”
沛雙也是不肯罷休,頭搖的厲害,厲聲道:“襲兒姑姑說得對,無論如何,咱們一定不能饒過歹人。小姐,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能仁慈啊,需知人善被人欺。這都欺負到您身上了,怎麼還能忍?”
本事憤憤不已,可話說到這裡,沛雙鼻子一算又是嗚咽不止。剛才的凌厲勁兒還沒過,淚水復又如同雨水一樣,密密麻麻的落下,胸前的衣襟都打溼了。
芩兒卻是贊同如玥的話,思前想後,唯有先忍下這口氣。遂道:“襲兒姐、沛雙姑娘,你們先不要激動。小主這樣決意一定是有了穩妥的法子。此事,性命攸關,皇上若是不肯就信咱們的片面之詞,反而不好。想當初瑩嬪成孕的事兒,不也是因為欺瞞而失寵了麼?
關乎龍裔都是皇上忌諱的大事兒,總的從長計議。”
襲兒的心一抽,沉沉的頷首。
如玥的心裡豈會不難受,著眾人悲傷的樣子心裡更是難過。撫了撫腹部,心裡慢慢都是慈母的疼惜與無奈,如玥顫抖的聲音娓娓動聽,慼慼然令人心疼。“我是他的額娘,豈會有不為他出頭的道理。可眼下,我們手裡的證據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即便是順著內務府這條線索查下去,只怕奴才不是咬住了口抵死不認,就是索性被人推出來擋罪,甚至憑白遭人滅口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終究摸不到那一尾狡猾的活魚。”如玥邊抹去臉頰的淚水,邊儘量讓自己沉住氣。
“水至清則無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