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洞,深不見底,一團漆黑。
“十日。”如玥只覺得絕望原來可以這麼恐懼。只一個瞬間,便侵襲了她的心意志。好似五體投地一般的臣服與絕望。
出了默默的流淚,她當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這樣一個鮮活的小生命,這麼早便要離去了
石御醫著如玥痛徹心扉的哀哀哭泣,只覺得自己的心也一樣被狠狠的抽打著。好半晌才道:“貴人成孕以來,鳳體違和是有的。這一胎本就來的不是時候,只是只是好端端的何以會見紅,這樣猛烈的宮縮不似體虛所致啊。”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一直沉著頭哀哀哭泣的芩兒像是被驚雷劈醒了一般,猛然仰起頭:“石御醫是說,小主忽然宮縮導致見紅,是受了藥力的作用而非體虛使然?”
“不錯,大有可疑。”石御醫的聲音猶如落進深井裡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把如玥喚回了清醒的意識。“查,給我查,究竟是誰這麼狠心要害我的孩兒。”
“既然要查,就要從小主日常的吃食、用度來查。可吃食皆是由我們幾個親手準別的,再不可能出錯。至於用度,小主的內寢也從未翻新過,內務府送來的東西,也都是經由了我們幾人的手才敢給小主用。”襲兒仔細的在腦子裡搜尋,究竟是哪裡出了狀況。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來,心底越發的不安。
石御醫緩了口氣,強烈的壓制住內心的恨意:“總是要驗過了才知道,小主姑且安心,由著兩位姑姑陪微臣逐一檢驗便能分曉。沛雙姑娘,有勞你照著方子去取藥,回來熬給小主喝。”
“這藥?”如玥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若是讓旁人知曉了?”
“小主安心,不過是尋常的安胎藥罷了。”石御醫難受的不行,不敢如玥的雙眼:“微臣會以針灸的方式為小主止血,入夜才會來為您燒艾。必然是不會有人發覺的。”
如玥噙著熱淚,慨然道:“既然我與這個孩子的母子情分這樣短,那就有勞石御醫再為他盡心幾日罷!”
沛雙早已哭的說不出話來,索性蹲在如玥的床榻邊蜷縮著身子哭個痛快。
石御醫將心一橫,跟在襲兒與芩兒之後,走了出去。如玥傻愣愣的倚靠在床榻上,麻木的落淚,終究是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她的雙手平攤在身體兩側,一動也不敢動,好似這一會兒腹部也不那麼疼了。好似想疼也疼不起來了一樣。“不疼了,沛雙,我的腹部不疼了。”
如玥才張口說了這一句話,沛雙便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尤為震心,隔著幾道門都能讓石御醫聽見。
“你哭什麼?”如玥邊哭邊問:“不疼了還不好麼?”
“小姐”沛雙強撐著身子爬起來,好不容易才喘順了氣息:“我情願你疼,疼說明他還在還在長大還在動不會不會不會離開咱們。”
如玥第一次曉得,什麼是心在滴血的感覺,是額娘去的那一天。那一天就如同今天一樣,灰濛濛的天氣,格外讓人沮喪,痛不能已矣。
這便是第二次吧?“沛雙,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可我還是護不住他。”痛總是最能讓人清醒的,如玥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成孕恃寵而驕,更沒有因為自己成孕就不可一世。她只是安靜的蜷縮在自己的小窩裡,靜靜的陪伴著腹的孩兒,用心感受他一點一點的長大。
可為什麼上天還是這麼殘忍,就不能給她多一些的時間麼?
為什麼後宮裡的人就這麼殘忍,非要她的孩子去死才安心?
“小姐,您別難過了,孩子會再有的”沛雙比如玥更心疼,卻也只能強忍著來寬慰如玥的心。其實有個人替自己疼替自己哭也是一種幸福,如玥著沛雙紅腫的雙眼,心裡竟泛起了一絲暖意。
“別哭了沛雙,咱們往後的路還長著呢!”如玥抹去淚水,靜靜的著門處。“待石御醫找出不妥來,咱們就得好好想想怎麼辦才穩妥了。”
沛雙心裡的恨意,猶如熱鍋上的熱油肆意的翻滾著。皇貴妃、淳貴人、瑩嬪、甚至已經毀了容的恩貴人,一個個都有嫌疑,一個個都存了害人之心。想到這裡,沛雙的淚意一下子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肅殺之意:“若是讓我查出了是誰,我必要她填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了卻
“小主。”石御醫再返回時,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芩兒與襲兒懷各捧著一個長方的黑漆托盤,靜默的呈獻於如玥面前。
如玥強撐著身子坐起,淡漠的凝視著盤的物品:“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