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芸答應。怎麼才出了這樣的事兒,皇上就認死是意外呢?不詳查內情也就罷了,還偏偏因為芸答應有功勞,冊封了常在,這就更令人懷疑了”
“常在?呵呵,好一個芸常在。”春貴人的臉色陰沉的唬人,彷彿青黑色的面龐上鍍染上了一層血紅,冷聲道:“她是踩著我孩兒的屍骨爬上位的。她身後,一定是皇貴妃,一定是。她們串通好了,要害我的孩兒,虧得我還一心想要攀附她,祈求她的庇護!”
楠兒對於幕後黑手是不是皇貴妃其實有所保留,可細心一想,無論是不是皇貴妃,她都責無旁貸。更何況後宮裡,會有誰希望其餘妃嬪誕育皇帝的骨肉呢?
“姑姑,我們該怎麼做?”春貴人有些絕望。後宮之,皇貴妃的權勢無人能及。真是她害的又怎麼樣,能鬥得過麼?
“不管是不是皇貴妃所為,眼下都只有一個法子。從芸答應入手!”楠兒斬釘截鐵道:“只有斷其羽翼,往後的事兒才好辦。小主安心便是,奴婢有的是法子。”
春貴人微微頷首:“就請姑姑細細說給我聽,咱們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楠兒思忖了片刻,沉著道:“芸答應常年無寵,想要攀附皇恩就必須成為別人的棋子。進來她常常出入後宮各妃嬪的寢宮。偏是沒有來咱們的永和宮,小主不妨請她來宮裡一敘便是。由頭麼,就說當日昏迷多虧了芸答應的照顧,如今身子養好了,必然要感謝她這番好意了。”
春貴人不住的頷首,似乎首一次這樣對楠兒俯首帖耳的認同。楠兒很滿意似的,接著說道:“光請芸常在一人,也難免惹人懷疑,就連同李貴人與榮貴人一併請來才好。一個個都毒倒在咱們宮裡。”
“什麼?”春貴人險些跳起來:“姑姑,您是說要在咱們宮裡下毒,毒害請來相聚的宮嬪麼?這未免也”
“小主放心就是,毒害宮嬪是大罪。咱們自己也受點皮肉之苦也就無嫌疑了。何況又不是當真要把人毒死,只是藉著這個由頭向皇貴妃發難,她越是不安穩了,越是有機會尋來紕漏之處。”楠兒自信滿滿的樣子,著實讓春貴人愈加安心。“既然姑姑這麼說了,我自然贊同。只是下什麼毒才不要緊呢,又不會讓人疑心咱們”
“馬錢子。”楠兒含著狠意陰冷笑著:“一入冬,皇貴妃的風溼病痛又發作了,雖然只是輕微的症狀,御醫卻用了好寫馬錢子。奴婢早已打探過了,那馬錢子也是有毒之物,且血虛者最不能引用,否則藥效會比常人更為嚴重。皇上也必然會更相信,此人定然是要置您於死地。”
春貴人只覺得脊樑上的汗珠子,猶如珍珠一樣顆顆順滑的滾下來,且怎麼也控住不住似的。可眼下,也再沒有以身犯險這麼好的法子了。“自古富貴險求,來恩寵也不例外。只要皇貴妃不得安寧,受些皮肉之苦又有什麼關係,好,就依姑姑所言。”
“小主安心,奴婢自會一早收買可靠的御醫,必然不會讓小主您的身體有分毫的損傷。”楠兒著眼前正經的春貴人,心底也是安慰多了。
可見那一日沒有隨春貴人上城樓,是一個多麼對的決定。沒辦法,做奴婢的也要為自己的前程考慮,倘若果真是患得患失,春歸人失了龍裔未必就不能幫襯著她得寵。
這麼說來,楠兒還是有勝算的。
“若是姑姑來得及準備,此時越快越好,轉眼要到年下了,我可不想有什麼意外。”春貴人的心越來越沉,除了憤恨更多的是埋怨。龍裔沒了,恰如人生走到了冬季,冰天雪地的摧殘,再痛再冷都好,還不是要咬緊了壓根挺下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角逐(二)
冬日裡最閒暇的時候,莫過於漫漫白雪紛飛亂舞的日子。無事的妃嬪們都愛立在窗欞前靜靜著雪落,如玥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沛雙剛折了幾枝雪梅,蒼白的顏色映著廂房裡粉紅的幾重香羅尤為突兀。“奴婢選了好些瓷瓶都覺著不合適,這雪梅清冷,擺在哪都彷彿染霜色。”
“那就擇那支羊脂白玉的花瓶吧。一水兒的雪白,反倒不用分清那是瓶,哪是花了!”如玥著沛雙將花枝修剪好,在一枝一枝的插進瓶,冰冷的笑意凝結在唇角。
沛雙手上的動作一直很遲緩,遲緩到讓人覺得是刻意在消磨時光一般。芩兒本想來問如玥一會兒是否還要去欽安殿,可發覺這主僕二人依然還是這麼怪腔怪調的,心裡就堵得慌。只好又退了下去,喚了紫萄一併往欽安殿先去為如玥打點祈福的用品。
天冷路滑,芩兒與紫萄走的很慢。
紫萄發覺芩兒的心情並不好,一路上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