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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第九十五章:如此冷待

從景仁宮到永和宮,一路上春貴人乘著肩輿,被眾人如拱月一般簇擁而歸。

方才還是花團錦簇,鶯聲燕語的景仁宮一下子就冷寂了下來。睿澄默默的著一行人歡歡喜喜的離去,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小旦子,你說在後宮裡,究竟是恩寵比較重要,亦或者是權勢?”睿澄只覺得自己好似懸掛在枝頭上一片孤零零的黃葉。似高高在上,可大風一起隨時都有飄零掉落的悲愴命運。

不知怎麼了,她自己竟是恨不起來。

滿心也為有悽楚之感,好似命註定的失落,用權勢終究還是填不滿。

“主子,您別多想了。春貴人才有孕,是男是女尚且不知。何況後宮裡的皇嗣,多歷磨難,能不能平安降生也未可知,您又何必一早為此事煩心?”小旦子添上了貴妃素來喜歡的蘭貴人,寬慰道:“您還是先喝口茶潤潤吧!”

蘭貴人茶香清冽,蘭氣天成,高高在上之感。睿澄素來喜歡這個味道,此時竟也喝不出滋味兒來了。

“罷了,本宮並不是介懷她得了龍裔。而是”而是無法言說心裡的悲苦。當真就以為她對皇上沒有半分情誼麼?其實自然不是,天底下,又有哪個妻子是不愛自己夫君的?

怎麼會願意獨守著空房空床,承受著夫君與旁人親暱的刺痛呢?

“主子,情愛不過是過眼雲煙。權勢才是長久不變的‘恩寵’。”小旦子何嘗不明白皇貴妃的心思。在他眼,女人都是貪婪的,有了恩寵便覬覦權利,有了權利,又不願沒了恩寵。

這樣來來回回的爭奪,終究不過折磨自己罷了。

“怎麼喚了我主子,平日裡不是娘娘麼?”睿澄才回過味兒來,順口問了這麼一句。

小旦子方才還是一臉憂鬱的神色,一轉眼卻是喜上眉梢:“主子您如今貴為皇貴妃,成為皇后不過是指日可待之事。後宮裡的小主、娘娘可以多不勝數,可主子唯有您一人。”

“猴精!”睿澄欣然笑道:“方才各宮送了好些賀禮來,你清點入庫,再挑兩樣著順眼的去。就當是本宮賞你的。”

“奴才謝主子賞賜。”小旦子心裡瞧得上的,必然不是區區的物件兒。皇上身邊如今有常永貴,倒不是極為羨慕的差事。

然而內務府的鄂順,當的可是肥差。若是能取而代之,也不枉費自己在貴妃身邊籌謀這許久了。

即便是當奴才,也要當得臉的。

比起皇貴妃來來回回的在權勢與恩寵之間徘徊掙扎,小旦子的心思就單純的多了。

他的眼裡,永遠只有權勢這兩個字。

什麼效忠,什麼恩寵,不過是得臉的手段罷了!

當然景仁宮的妃嬪,也不是誰都去沾春貴人的喜氣兒了。

如玥沒有隨眾人去湊熱鬧,而是帶著沛雙與芩兒默默往永壽宮走,比之皇貴妃的失落。如玥心裡更添了幾分嫉妒,**裸的嫉妒。

並不是嫉妒春貴人憑藉子嗣而得寵,而是嫉妒她的福氣當真很好。皇上去她那裡的次數並不多,卻在同一批入宮的妃嬪之,最先成孕。能為自己喜歡的人,誕育子嗣,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兒呢!

可為什麼自己心心念念著皇上的好,滿心都是沉甸甸的情意。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了?

如玥仰起頭,頭頂碧澄無雲的晴朗天空,好似真就是四四方方的,想再遠些,卻是那麼那麼的不容易。

“小主,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您實在不必如此介懷。”芩兒的聲音將如玥的思緒帶了回來。

如玥含著淚意,娓娓開口:“絲桐合為琴,有太古聲。古聲澹無味,不稱今人情。玉徽光彩滅,朱弦塵土生。廢棄來已久,遺音尚泠泠。不辭為君彈,縱彈人不聽。何物使之然,羌笛與秦箏。”

“小主,這《廢琴》那是當初白居易寄寓政治上的不得意而創作的怨詩,實在不吉利,您”芩兒聽著難受,又不知如何才能疏導如玥心的鬱結。

索性閉上眼睛,如玥用心感受周遭的一切,不去多想,就變得什麼都很簡單,連刺眼的陽光,此刻也只是溫暖和煦而已。“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既然入了宮,那麼自己心再多的苦悶也不該顯露出來。

既然入了宮,即便無心爭寵也不得不順應形勢。何況我本就是一心向著皇上來的。我本就是要成為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妃嬪。

我唯一控制不了的,是我心裡的痛。怎麼會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