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順貞門內,他竟沒有一絲怨懟於您?反而險些要扭斷臣妾的脖子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內遇刺(八)
“如貴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皇后氣的臉色煞白,有些坐不穩:“難道說是本宮發落了他的親弟,就要本宮填命才對麼?還是如貴人覺得,那名叫陳德的御廚,非得扭斷本宮的脖子才是正經?”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如玥故意裝作急惱的樣子,連連辯解:“臣妾不過是奇怪,既然是有目的的尋仇,怎的刺客偏是朝著皇上去的呢?”
“是呀,冤有頭債有主,這樣來也不合情理。”吉嬪端起茶盞,輕輕劃了劃蓋子,嗅了嗅便又擱下了。“若真是真心尋仇,總要朝著自己的仇家去才最穩妥,難道先傷害了無幹之人,待到旁人來捉拿他時,再拼死朝怨恨之人撲上去,同歸於盡麼?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吉嬪說完話,猛然捂上自己的嘴,以極其無辜的眼神朝皇后歉意一笑:“皇后娘娘見諒,臣妾有多嘴了。可臣妾心底完全沒有惡意,還望皇后娘娘寬恕。”
如玥沒有忍住,忍著脖頸的傷痛,輕微側過頭去朝吉嬪微微一笑。
皇后正愁無處宣洩,見如玥這樣輕蔑的笑自己,頓時惱意叢生:“性此皇上,本就是天理難饒大罪,且還是在內宮的範圍。這樣嚴肅的且有損皇家顏面的事兒,如貴人覺得可有什麼好笑?”
如玥沉下臉來,委屈不已:“皇后這樣問,倒像是臣妾幸災樂禍了。臣妾可真真是冤枉啊,您瞧,臣妾的脖頸傷痛未消,又豈會覺得這是好玩的事兒。若非皇上驍勇打掉了陳德的匕首,臣妾可能已經喪命了,還怎麼笑得出來。”
“既然你知曉就好。”皇后壓住怒氣,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圓明園畢竟離皇后有些距離,也許那名刺客根本不知曉處置了他親弟的人是皇后娘娘,還當是皇上的意思也未可知。這樣,他才會將滿心的怨懟發洩於皇上一身,險些犯下彌天大罪。”淳嬪總算是開腔了,聽起來是在為皇后娘娘開脫,實則,卻是不想令皇后懷疑、怨恨自己而已。
李貴人“嘖嘖”了兩聲,不禁道:“淳嬪娘娘說的極為有理,這樣一來,就解釋通了如貴人方才心的疑慮。這麼說來,刺客根本不知曉究竟,不過是心急著復仇罷了。”
“那皇上豈不是代人受過?”吉嬪捂著胸口道:“哎呀,這可怎麼是好。多虧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如玥深吸了口氣,附和道:“吉嬪娘娘說的正是,索性皇上平安無事,這便是最好的了。”
“不對!”吉嬪搖了搖頭,鬢邊的珍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噼裡啪啦的作響,只得皇后眼花繚亂。“若非如貴人拼死護駕,皇上也不可能安然無恙。若是皇上有什麼閃失,皇后娘娘您的罪過可就大了。照這麼來,最得上天庇護的應該是皇后您了。否則,您要怎麼謝罪呀!”
“你!”皇后氣的險些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尤其是今日這個吉嬪還穿了一件金橙色的旗裝,金邊的並蒂蓮花格外耀眼,刺得皇后雙目微痛。
吉嬪忙起身告罪:“臣妾聞聽皇上遇刺,受了驚嚇,昨夜未眠,這才導致今日頭重腳輕,言語冒失,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冷哼了一聲,不悅道:“平日裡,你愛玩笑幾句,本宮從未計較。旁人也是能包容則包容,可是這會兒,吉嬪你未免也太不知深淺了吧!皇上遇刺這種事兒是能夠隨意玩笑的是非麼?你眼裡可還有皇上,可還有本宮,可還有宮規麼?如今你已經是嬪位,太重的話本宮亦不想於你多說,可你自己心得有數,別失了自己的身份。”
吉嬪頓了頓,好不容易抑制住情緒,悽然的跪倒在皇后座下:“臣妾冒失了,請皇后娘娘恕罪。”說是這麼說的,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吉嬪分明不是想哭的樣子。
倒也罷了,可如玥怎麼偏覺得她是想笑呢!
“皇后娘娘!”如玥思忖著開口:“無論刺客究竟為何行刺,總歸要問過他本人才知曉。若非如此,咱們在這裡妄加揣測也實在無用。如今刺客身在慎刑司,想來必然能夠有令他招供的法子,只待皇上親自稽核,再作議處不遲。”
“皇上傷著了,卻堅持著上朝處理朝廷大事。本宮還要令皇上操心這等糟心之事麼?”皇后為難不已,緩緩開口:“何況,此事既然是因為本宮處置御廚而引起的,必然要有本宮親自擔待。之所你叫你前來,也只因那刺客險些取了你的性命,問過你的意見總歸是最為穩妥的。”
這麼說來,皇后便是想讓如玥來背這個黑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