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遇刺’的事件,這一次皇上是真的動了大怒。先不說別的,順貞門外,刺客傷了皇上的龍體,又挾持瞭如貴人,前來護駕的侍衛竟來的如此緩慢。
加之那一幫迎駕的老臣子,竟然只著熱鬧,危急關頭沒有一人衝上前來護駕,當真是叫皇上心寒,叫本宮心寒。”
皇后拉長了臉,憂心不已:“這件事,若是傳出宮去,豈非真是要有損皇上的聖明瞭。本宮想著,無論刺客為何行刺,都必須處以極刑,株連九族,才能消了咱們這口怨氣。不知如貴人意下如何?”
如玥睨了一眼默默不語的淳嬪,才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這樣說也必然是在理的。可是如今連刺客的身份也未能公開,行刺的動機也尚不明確,就這樣草草的將刺客處死,豈不是弄不清楚真相了。何況此事,到底不是如玥能決定的,皇后娘娘何以要問臣妾呢?”
誠妃輕柔一笑,揶揄道:“如貴人這樣拼命的護駕,性命也險些丟在那刺客手,以如貴人想來的殺伐決斷,想來無論刺客是誰,都該處置吧。不來問你,難道要問旁人麼?倒是若是你心裡不滿,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了!後宮就當真沒有一日安寧了。”
信貴人了誠妃一眼,嘴角的笑意斂藏了許多:“臣妾想著,皇后娘娘的話才是正經。總不是什麼好事兒,及早處置便不用懸在心上了,也未嘗不是個好法子。”
沉默的李貴人,忽然笑道:“臣妾這麼著,誠妃與信貴人倒是極為投契的。姐妹之間,裡當有這種親密,真讓人羨慕。”
聽了這話,誠妃心裡別提多彆扭了。她與這個填入宮來,有年輕貌美的同族妹妹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畢竟自己入府那會兒,這個妹妹還未出生呢。更何況經歷了之前的種種,誠妃也不信有什麼骨肉親情,凡事為了自己的利益,旁的什麼情分都蕩然無存。
心裡不舒服,誠妃的聲音便生硬了幾分:“李貴人怎麼把話題扯遠了,咱們這會兒說的正是刺客的事兒。”
皇后微微頷首,不覺道:“說的正是呢!如貴人既然問起,本宮要說的,便是這個刺客的身份。”像是頭疼一般,皇后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眼角也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這刺客倒不是宮外的人,而是咱們宮裡的御廚。”
“御廚?”妃嬪因這兩個字,騷亂起來。眾人皆是疑惑不解,好端端的,他一個廚子行刺皇上做什麼?
如玥卻沒有說話,只輕柔的閉上眼睛,心想,若我是淳嬪,怎麼會想到收買一名御廚來行刺呢?且還是很會選的,正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究竟有什麼蹊蹺?如玥想得入神,猛然睜開眼睛卻正瞧見淳嬪投來閃爍不定的目光。與如玥的目光相遇,淳嬪慌亂的垂下頭去,隱藏了自己的視線,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懂了!如玥忽然想到了圓明園的那一日,皇后與宮嬪因吃了人參汽鍋雞而引發毒,心登時恍然大悟。
“臣妾懂了。”如玥這一聲響亮而有力,震得眾人均是一驚,隨後便收了聲。“若是臣妾沒有猜錯,這名御廚一定與圓明園的某一位御廚沾親,這回行刺,必然是為了洩憤,替自己的親人復仇。皇后娘娘,如玥猜的可對?”
皇后一凜,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才恢復了正常:“如貴人果然聰慧,這樣便能猜透。”
也是這一會兒了,如玥才明白皇后為何頭疼。只是不待她開口,吉嬪便蹙眉道:“皇后娘娘綱紀嚴明,發落了圓明園伺候的所有御廚。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就連洗菜切菜的內侍也一併驅逐,當真是乾淨利落。只是竟然沒有料到,這宮裡還有這樣不怕死的狗奴才,竟敢將怒意宣洩到宮裡來,令皇上犯險,當真是棋差一招哇!”
“吉嬪!”皇后嚴厲的喝了一聲,似竭盡全力才忍住心的憤恨:“本宮自然不會料到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何況奴才做錯事當罰則罰,卻也不見得人人都會這樣不知死活的前來複仇。這不過是巧合罷了!怎麼聽你說來,倒像是本宮刻意為之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怨懟使然,皇后的目光如短劍一般,鋒利的劃過淳嬪的臉龐。索性如玥正好捕捉到這一細節,笑意便在心裡慢慢的騰昇起來。
“皇后娘娘何必動怒呢,臣妾不過是一時嘴快罷了。”吉嬪的聲音不溫不火,好似極其雲淡風輕的一件事兒。
可偏是她越不在乎,皇后便越是生氣。
如玥趁勢窮追,少不了問上一句:“皇后娘娘,恕臣妾多嘴。既然那刺客是為自己的親人復仇,才意欲行刺皇上,而他的親人又是皇后娘娘您發落的,為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