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為以後打算,如玥大可以不必依附皇后身側。但不管怎麼說,皇后幫過如玥,哪怕是純粹的利用,於自己來說也是恩惠。
忘恩負義之事,如玥做不來。
“是。”如玥打心裡希望,皇后娘娘能堅持下來。不為別的,就為著自己的皇兒能坐穩皇帝的位置,也算是慰藉皇后這些年所受的苦。
腳下快走了兩步,如玥正停在皇后身邊,目光在銀質的鳳紋托盤上來來回回的揀選飾物。最終,一套大紅寶石的鳳舞九天金飾落在了她眼:“娘娘可覺得這一套合適?”如玥伸手捻起金步搖,有拇指指甲大小的紅寶石熠熠流彩,閃爍間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氣度,又不失莊重,確實與皇后相稱。
“嗯,好。這一套不錯。”皇后允諾。如玥回身對襲兒道:“平日裡都是姑姑服侍皇后娘娘梳妝,今個兒這大好的日子,就讓如玥來為娘娘上頭吧,也正好沾沾娘娘的喜氣。”
“是,就請如貴人為皇后娘娘上頭吧!沾了這喜氣兒說不定也能得一位阿哥。”皇后高興,襲兒心裡也高興,如貴人有待皇后這樣誠心。襲兒只覺得宮裡的日子忽然有了盼頭。
沛雙與芩兒立在一旁,時不時的給如玥打打下手,一屋子的人都歡歡喜喜的笑聲不斷。
“平日裡見你,也是沉穩的性子。怎麼今兒著,這樣活潑了!”皇后的語調滿是寵溺的滋味,如玥聽著,心裡也覺得舒坦。“二皇子大婚這樣歡喜的時候,自然是活潑要比沉穩好。何況新嫡福晉年輕美貌,想來是要招皇后娘娘疼愛的。依臣妾著,皇后娘娘一心只盼著她也是歡歡樂樂,活潑開朗的性子。果真如此,一會兒見了她,準保娘娘您樂得合不攏嘴。”
“你呀!”皇后笑著,只覺得鏡的自己年輕了許多。尤其是那雙秋水似的雙瞳,顧盼間神彩飛揚不說,眸的光亮彷彿金光閃閃,滿滿都是對未來的無限期望。
一番收拾打扮,吉時也差不都到了。常永貴領了皇上的旨意,請皇后擺駕金鑾殿,受一對新人禮拜。
如玥心裡也明白,按舊例,皇子大婚只由皇宮出去迎親,接了新福晉直接返回皇子府邸便可。然而太上皇疼惜這個親孫,皇帝也顧念皇后的憐子之心,這才將好些禮儀擱置在宮完成。禮畢後,再行送一對新人回府。
浩浩蕩蕩迎親儀仗在鞭炮齊鳴、鑼鼓震天的歡慶聲行至大殿前。太上皇端身整座於大殿之上,皇帝與皇后左右下座而居。
二皇子綿寧挾了嫡福晉鈕鈷祿音嬌之手,迎風凜凜而來。殿上兩側,皆是行禮的宮嬪。如玥站在人後,情不自禁的著一對新人微笑。只是心不知,這樣美好的景象到底只是一場權利需要的大婚,還是一對新人彼此間真正的情投意合?
自然,過了新人,如玥的目光又轉向了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入宮以來,這還是如玥第一次見到乾隆皇帝。
眼前的太上皇精神矍鑠,步伐矯健,眼永遠斂著一股沉靜。周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的帝王貴氣,傲然凌駕與萬物之上。只是向一雙璧人時,皇祖父的慈愛不盡然掛上了嘴角。
也正是因為太上皇這股強勢的鎮壓,如玥心裡泛起了酸澀。相比之下,皇帝的氣勢要弱了許多。記得聽阿瑪說起,太上皇並未放手將國事交由皇上處理,以至於皇上無事可做,冊封大典過後足足聽了十八天的戲。
就連皇帝才能住的養心殿,也仍由太上皇居住,而皇上僅僅安住在毓慶宮內。說的好聽一點,是皇上尊重孝義。可如玥心裡卻只想知道,這樣當皇帝會不會很辛苦。
甚至連奴才們也會胡亂嚼舌根,稱皇上不過是依附太上皇威嚴的傀儡。
如玥只顧著想自己的心事,眼前的樂景好似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般。耳邊常永貴執儀的聲音,她也完全聽不見。目光卻幽然的落在皇帝身上,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因為這樣的情愫,她是多麼希望他能主宰大清的一切。
忽然有一隻手一把攥住瞭如玥的手,猝不及防如玥險些驚叫出聲。好在一回頭正對上了郭絡羅玉淑的眼睛,如玥這才穩住了心神。只覺得玉漱姐姐是把一個小紙團樣的物件兒,塞進了她的手心。
宮情勢險惡,每每與玉淑姐姐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聯絡。
攥緊了手裡的東西,如玥這才四下張望。好在各人都有所圖,或是著新人行禮的情景笑贊,或是搔首弄姿期盼皇上的注意,又或是回想往事重重而愁雲滿面,又不得不勉強自己來笑一般。沒有人注意誰靠近了如玥,更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手上這樣細微的動作。
直道一雙新人離宮回府,如玥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