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流淌而下,順著祭壇的溝槽慢慢流動最後,流入法陣的刻紋之中。
密密麻麻的刻紋,漸漸被鮮血填滿。
“以血為媒,以命為祭”風息的聲音迴響在空曠山洞,詭異飄渺。
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可流?雲意如墜冰窖,心痛如絞,只覺無法呼吸。
她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只看著他。
陣法的石刻圖紋盡被鮮血填滿之時,驀然地動山搖,整個法陣所在位置倏然下沉。
“風息!”她驚呼,最後的視線裡,是他容顏轉瞬蒼老,三千烏絲盡成雪。
散發著濃重血腥的水淹沒了她,明明擅泳,身體卻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下拉扯,漸漸下沉無盡黑暗席捲而來。
*
暗室之中,一燈如豆。
薄薄的紗幔內,寶湘斜倚在錦榻上,正拿著輕巧的軟刷仔細地塗抹指甲,“主子,此人怎麼處理?”身邊侍立的黑衣人小聲問道,“他快醒了。”
寶湘聞言,眼皮微抬,透過鏤花的紗簾,果然看到地板上的男子動了動,“嗯?這麼快就醒了?雜家還沒想好是將他喂蟲還是將他碎屍呢!”
“主子打算殺了他?”
“嗯~”寶湘放下刷子,吹了吹指甲,懶懶道:“想是想,卻還不到殺的時候。”
話音落,便聽得一聲囈語“雅雅?”
寶湘耳朵尖,疑惑:“雅雅?”莫非這廝三心二意,琵琶別抱?
“雅雅!”華殤蒼白的唇邊露出一絲微笑,猶自沉浸在美好的夢境中。夢中,他和雅雅成親,琴瑟和鳴,還有了孩子幸福無以復加。
眼見華殤將醒,密室的門無聲開合,一人走了進來。寶湘抬眼一看,對身邊人道:“快將這廝弄暈,扛出去!”
“是。”身邊的侍從應道,走出紗簾外,點了華殤的昏睡穴,將他扛出密室。
“公公。”來人緩緩走過來,挑開紗簾,燈光下,是一張優待稚氣的臉。
寶湘呵呵一笑,斜眸睨了一眼:“殿下怎麼來了,奴才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話雖如此,卻依舊懶懶倚在榻上,動也沒動半分,毫無半分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