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顛簸不已,想是路平並不平坦。
這是什麼地方?一隻手臂從背後輕輕將她拽了回去,“云云,很快就到了。先吃點東西吧。”
她仰頭,恰對上他溫柔眼眸,“風息,這裡是什麼地方?”
原風息不知哪裡端出一碟子糕點,隨手拈起一塊喂入她口中,溫聲回道:“這是媧族隱居之地。傳說,這裡有個祭壇,具有神秘莫測之能,可肉白骨活死人解萬毒。更重要的是,還可以解除巫蠱之術。”
雲意吃著點心,眼珠子轉了轉,媧族?祭壇?聽著很神秘。但是這樣帶著神話氣息的東西靠譜嗎?風息莫不是病急亂投醫?
車馬又行使了一段距離,風息將她抱下車,山風很大,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低垂的天幕下,是一片濃稠得化不開的迷霧。
臨淵也被從馬背上提了下來,他似是學乖了,不再叫罵不休,只是狠厲的目光如狼般盯著風息。
雲意感覺如芒在背,回頭輕飄飄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轉過頭,風息已牽著她走進迷霧之中。
迷霧似冰,裹在身周,有冰涼徹骨之意。走了不過十數步,雲意腳下似踢到什麼東西,“呀”了一聲,低頭吹開霧氣,竟是一隻人的手,心驀然一沉。
風息輕握她的手:“云云別怕。”
雲意搖頭,“只是有些意外。”這地方如此詭秘,又出現屍首,任誰也覺得悚然。
臨淵被曜拽進了迷霧,就跟在他們身後,遊目四顧,略帶沉思,始終默不吭聲。
隨著越入越深,迷霧已漸漸消散,忽而烈風撲面,腳下懸空,竟是一處懸崖。前方無路風息腳步不停,雲意扯住他,“風息!”
卻見他搖頭一笑,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雲意提著心跟著,腳下竟是實地?莫非這是傳說中的陣法?
接下來瀑布、桃花林、湖泊、草原、沙漠各種奇景一一經歷了個遍,這才走出了陣法,眼前是一個黑黝黝的山谷。
墨蘭天幕,繁星點點,如碎銀閃爍,美不勝收。然,星光下,卻是一片煉獄場景。
目力所及,皆是死屍。風送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雲意上前檢視,這些人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天。
深入山谷,之間房屋錯落,阡陌交織,雞犬相聞,本是一派世外桃源之景,如今渺無人煙,道路上,田埂間,隨處可見剛死不久的屍體。
血色將繞村而過的小河染紅。
山谷盡頭,是一片陡峭石壁,壁立千尺,直插雲霄。
風息上前,不知按了什麼機關,石壁緩緩豁開一道洞口。四人舉步進入。
洞內燈火通明,偌大山洞,四面掛著制式古樸的銅燈,點著長明燭。將四面形態各異的石雕襯得分外猙獰。
那些石雕均是人首蛇身的女子,形似女媧,厲目、豁口、臉上身上佈滿厚重的鱗片,笑容誇張詭異,面目猙獰,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石洞正前方,擺了一個小小祭壇,祭壇下,石刻著一個圓形的法陣。
臨淵見此,目光一閃:“這是媧族?傳說中的逆魔法陣怎麼可能?”那個自稱乃是女媧族後人的民族,人人具有強大的精神力,行事詭秘莫測,蹤跡難尋,已被滅了數百年,竟還沒死絕?
犀利的目光轉到風息身上:“外面那些人都是你殺的吧,為了這個祭壇!”
風息淡然道:“是若何?我本欲借祭壇一用,無奈他們拼死相逼。”
“哧,分明是殺人滅口,偏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臨淵不屑,“小云雲,看清楚,此人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還虛偽地很。”
雲意巋然不動,這都是風息為她所做。若上天要降罪,便由她一己承擔。
風息看了她一眼,“曜!”
臨淵被拋到法陣之中,動彈不得,他咬牙切齒,恨聲道:“原風息,你等著!”
“云云,請坐到陣法中心。”
雲意點頭,依言坐到陣中。眼底,掠過一抹疑惑。這陣法圖形,有些眼熟。
“云云,放寬心。”風息走到身邊,俯身溫柔落下一吻,旋即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雲意忐忑不安:“風息,你想做什麼?”
他卻疾步走上祭壇,盤坐下來。頭頂,就是猙獰可怖的女媧,那黑洞洞的大口,彷彿要將他吞噬。
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雲意喚他:“風息!”他回以溫柔一笑,眉目如水,此情此景,讓她想起那年喂他飲下斷腸毒藥,一時恍如隔世。
原風息閉上眼睛,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