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身上的擠壓力道忽然消失。
白筱雙腿打軟地靠著牆壁,抬頭看向戛然而止的鬱紹庭。
他不知何時已經拉上褲鏈、繫好了皮帶,只是襯衫的扣子開著,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
鬱紹庭直直地望著她,從褲袋裡找出了煙跟打火機,當著她的麵點燃抽了一口,煙霧嫋嫋裡,他的目光諱莫如深得令人看不懂,白筱為剛才自己生出的齷齪想法感到恥辱。
廁所裡瀰漫了菸草的嗆人煙霧。
不知過了多久,鬱紹庭將菸蒂丟進馬桶,拉開門就出去了。
白筱順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下滑,她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長髮凌亂,慢慢地摟緊自己的雙臂,眼圈酸澀,像是隨時都可能潸然淚下。放學時,鬱景希揹著大書包跟在死對頭吳胖子後面,正想偷偷把體育課上從操場角落刨來的蚯蚓放進他的後衣領裡,卻瞟見校門口停著的沙灘金色賓利歐陸。
尤其是看到那個陰著臉、靠在車邊抽菸的男人時,嚇得小胖手立刻拋了蚯蚓。
躲在門衛處大叔那裡往門外探頭探腦了會兒,鬱景希能隱約察覺到自己這個爸爸的心情不是很好,地上菸頭就要不少了,躊躇了片刻還是扭捏著走了過去。
“爸爸!”鬱景希皺著小臉不情願地喊了一聲。
這是鬱紹庭第一次來鬱景希的學校,也是第一次親自來接他放學。
鬱紹庭掐了煙,說了句“上車”就自己先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鬱景希癟了癟小嘴,只好自己開啟副駕駛的車門,然後爬進去坐好,把大書包甩到後座,又熟練地給自己繫好安全帶,然後扭頭看鬱紹庭:“爸爸,你今天怎麼有空?”
開車的男人沒回答,微薄的唇抿著,視線落在前面的路況上。
鬱景希早就習慣了自家老爸這種臭屁脾氣,小嘴嘀咕了兩句,就顧自己玩去了,過了會兒又討好地湊過來:“爸爸,你能給我買一部手機嗎?”
鬱紹庭瞥了他一眼,臉依舊繃著,“做什麼?”
“我們班上很多同學都有手機,我想啊,有了手機,我就會方便跟家裡聯絡。”
有些臉紅地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男人,鬱景希繼續說:“我現在跟小白好不容易關係又往前邁了一步,但我們幾天才見一次,我怕感情會冷淡,如果每天都打電/話會好點。”
說完,鬱景希兩眼殷切地等待鬱紹庭回答。
可是等車子轉過兩個十字路口駛上高架,鬱紹庭都沒開口說一個字。
“爸爸,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鬱景希又試探地叫了幾聲,“爸爸,爸爸?”
“有完沒完了?”鬱紹庭皺眉冷喝了一聲。
鬱景希委屈地抿起小嘴,臭爸爸,壞爸爸!心裡正罵得喚,鬱紹庭冷冰冰的命令在旁邊響起:“以後都不許再跟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往,也不準再整天往醫院跑。”
“為什麼?”鬱景希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噩耗。
“週末我已經幫你換選了跆拳道班。”
鬱景希無法接受鬱紹庭的自作主張,鼓著小臉表示抗議:“我不要學跆拳道,我想學小提琴,我要小白做我的老師!爸爸,你不是說蠻喜歡小白的嗎?怎麼突然又變卦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她?”
“就早上在醫院啊!”鬱景希氣惱自己怎麼有個這麼無賴善變的爸爸,“而且小白也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不准你這麼說她!你不能因為沒女孩喜歡你也不讓我跟小白來往!”
“鬱景希,再多說一句,我馬上給你訂回拉斯維加斯的機票。”
鬱景希氣鼓鼓地兩條小胳臂環胸,別開頭看窗外,心想自己一定不是他親生的,有哪個爸爸會這麼苛刻自己的孩子!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過繼給二伯做兒子
鬱紹庭淡淡斜了眼滿臉憋屈的兒子,莫名地,本氣悶的胸口突然就順暢了。
“如果你真喜歡拉小提琴,就找個小提琴老師讓她星期天來家裡教你。”
鬱景希板著小臉,沒有理會鬱紹庭的建議,等轎車朝著省第一人民的相反方向駛去時,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頓時失了光澤,懨懨地埋下了腦袋。
賓利歐陸剛在大院鬱家的別墅前停下,鬱景希就賭氣地推開門跑了下去。
鬱紹庭一下車就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掛著京字號牌照的奧迪A8。
他的太陽穴忽然一陣脹痛,原路折回,剛拉開賓利歐陸駕駛座的車門,一個警衛員從別墅裡跑出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