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醫生從裡面疾步走出來。
在白筱錯愕的注視下,他已經走到了那群人跟前,伸手握住了帶頭那人的手。
“路院士,早知道您會來,我們也不會一直揪著顆心了!”
“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具體情況我們邊走邊說。”
隨著一行人走近,白筱才發現剛來的幾名醫生的白大褂里居然都是軍裝,而剛才跟主治醫生握手問好的那位,年近七十卻依舊精神抖擻,其他醫生對他都畢恭畢敬。
“這些醫生都是來給老太太看病的?”看護阿姨雀躍地握著白筱的手,“白小姐,我就說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你看,這位老大爺一看就知道是專家,老太太一定會好的。”
白筱有些適應不過來這種形勢的翻轉。
當一行人走過來時,她立刻往後退了兩步讓路,有一個青年醫生卻刻意放緩了腳步,在其他醫生都進了急救室後,他還回頭不斷地往白筱這邊瞟,嘴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白筱看不懂他這抹笑,但鑑於人家大半夜來救外婆的這份恩情,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那醫生笑意更濃,也衝她點點頭,然後進了急救室。
後知後覺的白筱才注意到這個青年醫生跟剛才帶頭的那位“路院士”長得很像。
可能是因為心臟外科權威專家的加入,白筱的心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重。
讓看護阿姨先回去休息,她自己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等。
白筱看著紅燈,深吸了口氣,雙手合十交叉牢牢握緊。
一雙黑皮鞋出現在她的身邊。
白筱看到拿著手機站在自己跟前的鬱紹庭,下意識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其實她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出於關心。
但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鬱紹庭本還算柔和的俊臉一下子冷下來。
白筱不是傻子,不會都現在還不清楚那些專家的到來跟鬱紹庭有關,兩者出現的時間太相近,而且那些醫院都穿著軍裝,而鬱紹庭的父親正是總參一把手。
瞧見鬱紹庭臉色不好,白筱也只好站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心”
話到嘴邊她才發現用詞不正確,一時間尷尬地杵在那。
鬱紹庭繞過她坐下,背靠著椅子,閉上眼養神,自始至終沒說一個字。
他坐在最靠裡的椅子上,頭頂是一盞廊燈,他的臉龐半陷在淡黃的光線裡,短短的黑髮有些凌亂,深邃的眼窩,完美的下顎弧線,稜角分明的輪廓,在夜晚顯得格外魅惑。
明暗兩種極端交疊的光線裡,那雙眼睛突然緩緩睜開,正對上白筱凝視他的雙眼。
那深不見底的眼神讓白筱有些心慌,忙移開眼看向別處。
直到那股子迫人的氣場消失後,她才收回視線,而他已經重新閉上眼睛。白筱躊躇了會兒,才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下,卻發現鬱紹庭就坐在自己旁邊。
如果現在再挪位未免太過刻意
雖然那天清晨他對自己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但想到他出手救外婆,白筱早已拋卻了那丁點偏見,這樣的男人,如果只是做朋友,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走廊靜悄悄地,所有焦慮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從她的身體裡離開。
急救室門推開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放亮。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朝白筱放鬆地一笑:“手術很成功!”
白筱雖不至於喜極而泣,但整個人都軟下來,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似想起了什麼,轉頭衝一直陪著自己的男人道:“謝謝。”
鬱紹庭幽幽地睜開眼,斜了她一眼,除此再無其他多餘表示。
緊接著,那幾位軍醫也陸續從裡面出來,經過一夜手術,臉上都有著疲憊。
直到那位路院士出來,白筱身邊的男人才起身走上前。
路院士沒有多說,只是一雙眼越過鬱紹庭看向白筱這邊,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拍拍鬱紹庭的肩,然後跟身後其他醫院招呼了一聲就走了。
事實上,白筱沒猜錯,之前一直看她的青年醫生是路院士的兒子。
經過白筱時,他特意停了下,衝她眨了眨眼,“什麼時候來大院了,記得來我家串個門。”
白筱還沒搞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外婆已經從急救室裡推出來。
“外婆!”白筱撲到床邊輕聲喚道。
老人家臉色極差,給人大氣進小氣出的感覺,像是聽到白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