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起電/話,葉和歡在那頭噼裡啪啦地吐槽:“你猜我剛才跟秦壽笙逛街看到了誰?你的婆婆,哦不對,是前婆婆,她跟一個女的在買首飾,你怎麼沒告訴我那個女的跟你長得那麼像?”
葉和歡省略的是她故意買了一杯冰可樂,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全部灑在了那女的身上,氣得那女的直跳腳。
白筱把冰涼的一隻手放進口袋裡,心境卻很平和:“這有什麼好說的。”
“可以說的多了去!裴祁佑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急吼吼地逮著你鬧離婚,結果卻找了一個跟你像的,我看那女的,也就二十一二歲,他是不是在生意場上混久了,也開始喜歡嚼嫩草了?”
葉和歡氣急敗壞時忘了一點,白筱今年其實也就二十四歲,比鬱苡薇大了兩歲。
白筱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發牢,沒有打斷,因為她知道葉和歡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我說了這麼多,口乾舌燥,你怎麼也不吱一聲?”
白筱笑,心情好了不少,隨口應了一聲:“哦。”
“你呀你,怎麼就那麼容易就答應離婚了?早知道這樣,倒不如拖著膈應死他們!”
葉和歡又問:“那個鬱紹庭跟孩子還在黎陽嗎?”
“嗯。”白筱頓了頓,像是下了某個重大決定:“和歡,我明天回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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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推開門進了院子,第一眼入目的是她屋子裡那亮著燈的窗戶。
外婆房間的門關著,白筱在門口站了會兒,終歸是沒把抬起的手敲下去。
房間的門才開了一條縫,就有燈光洩出來,打在她的臉上平添了一股暖意。
鬱景希自言自語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爸爸,你說小白是喜歡猴子呢還是小馬?我覺得她可能更喜歡小狗,因為她每回看到肉圓時都會摸它的腦袋,不對,她好像最喜歡我,可我不會剪我自己”
到後來,小傢伙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卻聽不真切。
白筱推開門進去,裡面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過來。
鬱景希坐在被子上面,光著一雙腳丫子,床上擺著五顏六色的彩紙,小胖手裡是一把兒童剪刀。
“小白,你倒完垃圾回來了!”鬱景希一瞧見她,丟了兒童剪刀就朝白筱撲過來。
白筱不去看坐在桌邊的男人,只是摟著鬱景希坐在床邊,很好奇地看向那些彩紙:“在剪什麼?”
“小馬。”鬱景希舉著半成品諂媚地遞過來,“是照著日曆裡的那匹馬剪的。”
白筱一偏頭就瞧見半張印著馬的日曆紙擺在一旁,顯然是被小傢伙辣手摧殘的,而他剪出來的要不是他事先告訴了白筱,她真看不出那是匹馬,但還是鼓勵地摸摸他的頭:“剪得很棒!”
鬱景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殷切地望著白筱:“小白,外婆說你明天和我跟爸爸一起回去,真的嗎?”
她微笑地點點頭,鬱景希已經圈住她的脖子,高興得不行:“那我們早點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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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從進屋都沒跟鬱紹庭的目光對上過,有意無意間,她都在迴避著他。
她把彩紙跟剪刀都收拾好拿到外間,內間傳來鬱景希小小的聲音,小傢伙應該是不想讓她聽見。
“爸爸,你真的不回酒店嗎?這張床其實還蠻小的,更重要的是沒暖氣,睡覺會很冷。”
鬱紹庭在白筱出去後就收起手機,站起來脫了大衣,鬱景希已經從床上下來。
小傢伙趿拉著一雙女式棉拖,晃頭晃腦地跟在他後面,“爸爸,你要是感冒明天就不好開車了。”
鬱紹庭沒理會他,自顧自地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看樣子是真不打算走了。
鬱景希回頭看了眼那張床,苦口婆心地勸道:“爸爸,你個子太高,那個被子可能蓋不住你的腳。”
鬱紹庭拿起桌上的那套睡衣,微微蹙了下眉頭,什麼品位,居然買這麼幼稚的睡衣給他穿?
但一看到睡衣上掛著的嶄新標籤,他又鬆開了眉頭,眼底蕩起一抹愉悅,抿著薄唇面無表情地撕了標籤,口是心非的女人,一邊說讓他走一邊忙著給他準備了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趁他不注意偷偷買的,尺寸買得還這麼合適。
“爸爸,你不會真要留下來睡吧?”鬱景希的聲量一下子就拔高了。
看到爸爸開始解襯衫暗襟的紐扣,鬱景希急得抓耳撓腮,“其實這張床真的睡不下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