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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腳步聲從後傳來。

我轉回身,剛才的大聲呼喊已經把兩個負責保安的船員引來。

他們很快發現這裡發生了什麼,驚惶地衝了上來。

我正要開口對他們解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右手突然發現有異。低頭一看,一股惡寒頓時沿著太陽穴蛇行而下,後脖子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就是剛才發現楊宏民被謀殺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驚慌失措。

那柄原本插在楊宏民胸口的匕首,現在竟被我拿在手裡!

匕首一從楊宏民的胸口拔出,尚未冷卻的血從剛才的流淌變成噴湧,我的衣服都已經被浸的粘稠,打溼了半邊身子。在這電光火石間,我無心管這些小節,只是愣愣地想著,這匕首怎麼會突然到了我的手中?

周圍並沒有人,匕首是生了翅膀,還是楊宏民死而復生,親手拔下匕首,塞進我的手裡?

被兩名船員撲倒之前我又看了一眼楊宏民,片刻之後他就重重倒在我的身邊,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匕首已經失手掉落,我被壓在地上,心裡回想著剛才一剎那間手裡的感覺。

原本我的手是鬆鬆垂在身體兩側的,發現楊宏民被謀殺後,由於心裡緊張,手稍稍捏緊了些,但並沒有捏成拳頭,而是虛虛弓著。

這樣的情形下,如果有一個人站在我身邊,瞅準了空子,的確可以把這匕首塞進我手中。實際上,那時我手上突然覺得多了點東西,下意識地握住了,低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是匕首。

可剛才在我身邊,除了楊宏民,又哪裡有其它人在?

有人把匕首送到我手裡——周圍只有楊宏民——楊宏民是死人——不存在把匕首送到我手裡的人。我的身體被兩個船員壓得死死的,我的思路也在這個死迴圈間來回地劇烈撞擊碰壁乃至於終於當機,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這就像日本偵探漫畫裡著名的橋段——密室殺人,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案件發生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我不能找出其中的漏洞,那麼

那張紙條,那所謂的改變我命運,指的就是這個嗎?

我有和哪個厲害人物結了樑子嗎,需要設下這個局把我置諸死地?

太平洋翡翠號改變了她原先的航線,轉航向北,次日凌晨約四點左右,一艘不大的中國海防艇出現在郵輪邊,我被押解上去。同行的還有兩名船員,這兩個目擊證人堅稱親眼看見我把匕首從楊宏民的胸口拔出。當然,還有楊宏民冰冷的屍體。

我能理解這兩個自認為抓到現行兇手的船員,起初他們憑著手電光不可能看得很清楚,然後又看到兇器從滿身是血的我手裡掉下來,一下子就會聯想到我是兇手。而人的大腦有時會根據邏輯,把一些其實沒並有親眼見到的東西當成是真的,電影的蒙太奇手法就是基於人的這種本能反應。我相信這兩個人真的以為自己看見了我從楊宏民的胸口拔出匕首,我更確信這兩個目擊證人的證詞將對我極為不利。

昨天夜裡突發的謀殺案很快走了訊息,所有人不一會兒就從宴會廳那裡蜂擁而至。他們被船員組成的隔離人牆擋在大堂的出口處,甲板上開啟了大功率的照名燈,亮如白晝。這些名流們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還夾雜著些微的好奇。共處了幾天,片刻之前還是冷餐會上同伴的兩個人,一個已經命喪黃泉,一個渾身血跡斑斑,成了兇手。

我很快被帶走,船上整理出一件原本堆放雜物的小倉房,臨時關押我。我的手被極粗的尼龍繩反綁在身後,四個身型彪悍的船員前後左右夾著我。

“這不是我乾的,我不會反抗。”他們在綁我的時候我這樣說,綁我的傢伙聽了狠命絞著繩子,勒的我直呲牙。

“那多!”經過圍觀人群的時候,有人叫我。

是李建,還有其它幾個上海的同行,他們站在一起,用不可至信的眼光看著我。

我勉強笑了笑,李建卻微微往後一縮。我愣了愣,這才想起不僅身上,剛才倒地時半邊臉上都湊滿了血,這會兒已經凝結成塊,笑起來的時候怕是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一,改變命運的夜晚(4)

“不是我,有人設了局害我。”我只來得及說這一句,就被後面的押解船員用橡膠棍捅了著腰眼,踉蹌著往前。

一個人被反鎖在小艙房裡的時候,我想著這些同行回到上海之後的情形。那多成了殺人犯,他殺了曾有過小小口角的大科學家媒體圈裡的八卦原本就特別多,傳遞特別快,而這個驚人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