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駙馬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他垂首站著,楚楚可憐。她恨不得上前用力地保住他、安慰他才好。
但是不能。她伸出的手到了他的肩膀處打了個轉,又垂了下去,道:“王大人,想必你也知道,在你之前本宮還有過兩任駙馬吧?當年父皇擔心本宮再無良緣,就下旨賜了這樁婚事。在此之前我們從未見過半面,可以說這是父皇亂點鴛鴦譜了。”
駙馬緊咬著嘴唇,似乎還不肯放棄:“可是。。。。”
“行了夫妻之實是不是?本宮是騙你的,其實你從裡到外都是清清白白的。”她說完,又下了一劑猛藥,“王大人你也知道,這有一就想有二,有二就想有三嘛。”
駙馬身形微晃,訥訥道:“我。。。。。我明白了。。。。。”
他搖搖晃晃地拖著腳步出去了,日光照來,將他的身影拉得老回來晃動的,說不出的感慨。君嫵長嘆一聲。
“長公主,你這又是何必?”阿蘭悄無聲息地來了,凝著臉色。
“哦?”
“想要駙馬斷了念想,長公主也不用故意摸黑自己啊。”
君嫵淡淡道:“反正本宮的名聲已經很臭了,不在乎再臭一點。不然還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告訴他真話?告訴他其實這門婚事是他的父母從中推動,父皇不過是順水推舟?告訴他其實這件事會被拆穿全因為王老夫人受了花翎的指使?告訴他其實和離是能保他平安,不至被花翎禍害?”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窗外有什麼響動。
作者有話要說:
☆、大婚
欽天監正使夜觀天象,翻遍黃曆,終於敲定了八月十五為長公主大婚的黃道吉日。
那一日,陛下頒佈了一道旨意,普天同慶。
那一日,百姓早早地收起農具,紛紛駐足圍觀,人頭攢動,前來一睹盛況空前的皇家婚禮。
在隊伍最前面的是開道的侍衛,後面跟著的陪嫁隊伍綿延不絕。照君嫵的本意,這場婚禮低調從簡就成,但陛下的意思是,把她嫁給花翎已是愧疚萬分,只能在金銀器物上補償一二。
不過百姓們並不在意這些,他們最好奇的是新郎官長得是圓是扁,是胖是瘦。
“這新郎官樣子真好看!”一人由衷地讚道。
花翎就是皮相好。記得他今早入宮接駕時,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馬,只見他胸前戴著喜慶的大紅花,意氣風發,微微一笑,眉目盡顯風流。
另一醉酒人搖頭惋惜:“只可惜是個太監。。。。。”話音未落,有人就及時地捂住他的嘴,低聲喝道,“你不要命了,連這話也敢亂說?”那人才訕訕地閉嘴。
這一小插曲君嫵並不在意,倒是阿蘭上了心。
是夜,喜房燭火揮動,春宵一刻值千金。宮人們很識趣,道了喜之後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順帶掩上了房門。
阿蘭是最後一個出去的,神情悲憫,看著她有如看著一塊砧板上的肉。君嫵麵皮微微抽搐。
門咯吱一聲關了。坐在一旁的人軟綿綿地纏了過來,低語輕喃:“奴家很開心,終於娶到長公主了,長公主呢,是不是和奴家一樣,嗯?”
君嫵推開了那隻毫無規矩爬上來的鹹豬手,虛偽地笑道:“開心。外面還有客人,花公公不用去嗎?”
他圈著她的腰,目光溫柔纏綿:“那些人哪有長公主重要啊?再說長公主今天這樣美,奴家才不捨不得走開呢。”
她正在使勁推著他的手停了一下。人哪,有時候就是這麼虛偽,一句好聽的話就能讓她丟盔卸甲。
君嫵是美人沒錯,但前幾任駙馬洞房時說的話直接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第一任只對男人感興趣的侯爺駙馬淡淡地說:“哦,是個女人啊。”
第二任只對習武感興趣的將軍駙馬抽出一把大鋼刀興奮地說:“長公主先睡吧,我先去練幾把。”
第三任只對讀書感興趣的呆子駙馬神情靦腆地掏出一本書:“夫人,這本書很好看的。”她眼睛賊亮,以為是什麼令人亢奮無比的小黃書,腦袋一探,上面赫赫幾個大字,道德經。
總而言之,她期待的正常的洞房開場白很諷刺地在一個太監這裡得到了滿足。很怪異的感覺。
她乾巴巴道:“你也很美。”
花翎眼眸倏亮,嗓音甜膩膩的:“討厭,長公主就會打趣奴家。長公主,現在我們已是夫妻了,奴家以後就叫長公主的小字,可好?”
“這不合規矩。”她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