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懶懶地說:“怎麼?捨不得,心疼了?”
她看著他,慢悠悠地轉著茶杯道:“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本宮真會心疼。”
他凝神了會兒,眸中的冷意漸漸退去,淡淡道:“下去吧。”
等侍衛帶著清讓離開後,他道:“長公主既然有心要救,為什麼又看了這麼久的戲?”
“只怕本宮再不出言阻止,就要鬧出人命了。”
“哦?是嗎?他的那些高風氣節糊弄糊弄女人還可以,到了咱家這裡可不行。不過是一個小倌而已,他是不會因為受點小委屈就尋死覓活的。”他拿起扇子慢條斯理地扇著。
“人與人都是不同的。”她不反駁,只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的眼神淡淡的,似想起了從前身為小太監時遭主子羞辱的經歷,靜默了會兒,道:“這種煙花之地魚龍混雜,清讓公子絕不會出淤泥而不染的,不然,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說到人與人不同。。。。。”他忽然颳了她一眼,口氣一下就變得嗔怒起來,“哼,長公主才是那個不同的人!”
君嫵覺得莫名其妙:“這話怎麼說?”
他慢吞吞地貼了上來,輕輕地為她打著扇子:“世人都說痴心女子負心漢,到了長公主這兒可就反著來了。長公主是那個負心女,哎,可憐奴家這個痴心漢。”
她斜了眼,所幸他的那幫人都走了,不然,見到陰毒的花公公這幅撒嬌的模樣,還不嚇得眼珠都掉在地上了?
小榻上的空間本就小,他又捱得越來越緊,熱得很。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拉開了些距離。
他哀怨道:“長公主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走?”他的目光落到了她露出的兩截露出的手臂上,忽然,他眯起了眼睛,陰陽怪氣道,“難不成長公主是想去找那個清讓公子?哎,奴家真後悔啊,怎麼就放他走了呢?應該殺了才是。“
這是在以清讓的性命要挾了。君嫵神色微變,不過一瞬又恢復如初,微笑著重新坐下。
他心情似乎很好:“哎呀,奴家就知道長公主捨不得奴家的。”
呵,這死太監自言自語的本事就是厲害。她懶得貧嘴,反正也走不了了,就乾脆舒服地躺下。
和太監一起有個好處,即便兩人身處在這樣一個佈置極其香豔的房間,她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她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發著其實人生還很美好的這樣一個感慨。
就比如,她來翠香樓雖然沒有一親芳澤,但現在換了個美貌的花翎為她按摩垂腿又扇風的,也不錯啊。做人要知足嘛。
“長公主的舞很特別,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嗯,很早以前。”她隨口胡謅。
花翎輕輕地搖著扇子,輕聲細語道:“那。。。。。長公主什麼時候能再跳給奴家看看?”
“公公也對那舞感興趣?”她轉身看著他,這廝不是個太監嗎?也喜歡這樣的舞?
“是呀。長公主跳得極好看。”他眼睛亮亮的。
若是別人說這話,她一定會滿口答應,但是花翎說的,她就興致缺缺了。跳給一個太監看?他會有反應嗎?或者他是純粹從舞蹈藝術的角度來評判好壞?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渾身沒勁:“本宮身子不怎麼好,怕是不能再跳了。”
“一萬兩。”
“嗯?”
他淡淡地說:“黃金。”
她立馬改口:“當然公公賞臉的話,本宮願意一試。”
其實話說回來,用錢收買人心的這招真心俗氣,可是為什麼她就是那麼受用呢?哎。她長長嘆氣。
花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漫不經心地卷著她的頭髮:“長公主嘆氣,是因為覺得嫁給了奴家委屈了?”
當然委屈!當然委屈!哪個女人嫁給一個太監會歡欣鼓舞的?
但面上,君嫵仍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公公說笑了。這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本宮身為人女,也不好違背了父皇的意願了,是吧?”
她看著他,以為接下去他會覺得對不住她,會發誓日後死裡地對她好什麼的。
但是她錯了,她徹徹底底錯了!花翎根本不是普通人!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到不以殘缺為恥,反以太監為榮的地步了!
他笑意盈盈地點點她的鼻子說道:“是呀。嫁給奴家有什麼不好呢?試問誰人有奴家的美貌?誰人知曉長公主長裙下那顆騷動的心?嗯?公主不要奴家,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