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這樣,他都忘了自己忍了多久多難受!
“慕汐瑤——”
才時隔不久,又聽到他壓抑狂躁的警告。那聲音就只得兩個意思:要麼把她撕碎拍死,要麼將她就地正法。
可是前一種,他捨不得。而後面那件,天時地利人和三樣都沒佔
汐瑤勝利的咯咯笑了起來,再度傾身下去靠近他,四目相接,沒有半點遮掩。
之於他,她早已將身上的刺悉數拔掉。待那笑容散去後,汐瑤的面上便只有靜淡的恬然之色,“這回信了嗎?”
包括上一次,倘若那時祁雲澈沒有自持的話,他要她,她定然是給的。
夜那麼靜,那麼直白,讓人連謊都沒法再去圓說。
末了,不知那對視持續了多久,祁雲澈將她抱進懷裡,側過身,再把那顆小小的卻執著的腦袋按進胸口,才是安心的笑了笑,以相同的平靜回應她說,“我信了,傻丫頭。”
沉啞的聲線傳入她的耳中,貼靠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伴隨著陣陣心跳,她回抱於他,乖順的閉上眼,小心翼翼的呼吸。
祁雲澈有細數過汐瑤給自己的暗示。
那句道出他同樣身不由己,受父皇擺佈的事實。之後莫名主動讓他欣喜的投懷送抱。還有她離開璞麟殿,還有她夜裡去攀山
與他的話語裡字句都是無奈。
他知道身邊有眼線,可那樣的暗示多了他便開始懷疑,難道是她不信自己?
直到昨日望見她頭上的玉笈子,祁雲澈總算徹悟,原是這隻小狐狸害怕了。
明明說著無情無義的話,連眼皮都不眨半下。
那時那景,面對的皆是大祁舉足輕重的人物,看似面不改色,實則那心裡不知道有多慌張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怎捨得在如此時候要了她的身子,讓她帶多一分不安隻身前往張家的虎穴?
一番思緒,祁雲澈再埋首去望懷裡的小東西,才發覺她將腦袋完全埋進他的胸口,那雙小手也將他的腰纏得緊緊的,像是想把自己融進他身體一樣。
而後單薄的肩頭,隨著微不可查的抽泣聲,有一下沒一下的顫動著。
“怎麼哭了?”祁雲澈怔怔然,連忙琢磨著他沒有欺負她吧?
聞聲,汐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確實是在哭的,眼淚交錯縱橫,滿臉都是,襯得那雙純黑的眼睛在暗色裡尤其明顯,直與他投來的視線晶瑩閃爍,讓他手足無措。
他見過許多次她哭的模樣,可是沒有一次如今日這般委屈純粹!
許是察覺祁雲澈臉上的訝異,汐瑤自覺不對勁。
這輩子本她就是個好強的,寧可吃悶虧也不退讓半步,嘴上更不饒人,她亦並非刻意哭給他看,故作姿態。想想,便離了他一些,想背過身去。
豈料才剛有所動作,祁雲澈驀地收緊雙臂,將她完全摟抱住,繼而揚起一抹淡而溫和的笑,說道,“想哭便哭罷,我還看不得了?”
他又不會笑話她。
聞言,汐瑤抬頭來淚眼模糊的望了望他,再吸了吸鼻子,像是在確定他有沒有故意使壞唬她,接著淺淺一眨眼,淚如斷線珠。
她這個樣子,祁雲澈當真沒有見過!
滿身防備卸下,丟了堅硬的外殼,露出柔軟且佈滿傷痕的身軀,她哭,是因為她痛。
一直以來,他總是想看到她真正的模樣,威逼利誘,不惜巧設計謀,讓她不得不呆在自己身邊。
可是真正到了她願意對他展丨露無遺時,不想他見到的是一個軟弱無助,神色裡只有茫然和不安的慕汐瑤。
祁雲澈措手不及,甚至立刻反悔不該讓她一個人,任何時候。
將一隻手與她做枕,寬厚的手掌順著她的背脊輕撫,他沉聲寬慰道,“別怕,還有我在。”
到底是心軟了,哪怕她說一句話,把頭點一下,他都會帶她走的。
“與我說說,哪個欺負你了?”
兀自亂抹了兩把眼淚,汐瑤甕聲甕氣的回他道,“我不怕,也沒有誰敢欺負我。”
她是多麼的厲害,連初次見面的華容老太君都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連皇上想要殺她,都再三而殺不得。
“我只是才將得知,原來爹爹的死和張家有關。”她慢慢的說,凝眉露出苦笑,隨之,那笑一點一滴的化作恨意。
聽她說及此,祁雲澈才瞭然她為何這樣傷心,細細回想了一番,他便問,“莫非當日張文軒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