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得她面紅耳赤。
深眸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祁雲澈心情說不出的好,面上掛著滿意的笑起身,更衣時還刻意提醒她,“不要偷看。”
沒讓她來繼續服侍,已經是雲王殿下開了恩澤。
汐瑤置身在冷冰冰的泉水裡,頭不敢回,直到他離開這處,她才由心而發的放鬆下來,何以覺得才幾日不見,他似是變了個人?
有了之前火熱的對峙,她倒也不覺得泉水有多冷了,反而開始擔心那個人在這泉池裡浸了一遭,有沒有達到最初的用意
不得一會兒,裳昕便捧著嶄新的衣裳來與她。匆匆將身上的汗汙隨意洗了洗,穿戴好,去到竹舍,又過去半個時辰。
此時夜已至深,銀白的月光鋪灑了山林裡的一切。
萬籟俱寂,水聲在耳邊嘩嘩作響,如漣漪一般向更遠處擴散開,更顯寂寥寧然。
竹舍外,不知何時又多了一輛馬車,汐瑤只看了一眼,心頭便‘咯噔’了下。
馬車上的金漆龍紋已經告訴她來人是誰,這是帝王的車攆無異
頓下腳步,才顯出一絲猶豫,跟在身後的裳昕先說道,“夜深了,不如小姐隨奴婢到廂房休息吧?”
汐瑤回身對她笑得感激。誠然她還不知該如何面對聖顏!
顏莫歌所言非虛,比起自己眾多的兒子,皇上真的很在意他的死活啊
離開東都前往塔丹的原因多少與她有關,若被問起,她該如何回答?
難不成將張家謀逆慕家參與其中的事全盤托出?
皇上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任由她這顆棋子多不安分,也都跳不出天子佈下的棋盤。
她已經不止一次在想,也許皇上早就洞悉此事,沒有點名道破,只是想看看幾個兒子會做如何的反映罷了。
所以此時能避就避,待避不過了再說。
由是想著,剛走到竹舍外,裡面便傳來一陣輕鬆的談笑聲,依稀能聽見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道,“原來是如此。”
不難辨出,這是皇上在說話,難得的沉肅中讓人聽出幾分愉悅,倒是讓汐瑤覺著奇怪了。
她只稍稍頓了半步,就見廳中有兩人行出,其中一人是總管太監王福,而在他身旁的
“國師慢行。”王福彎腰,伸展出一隻手,將那位身著赤色袈裟的高僧送出廳門。
汐瑤見狀,忙退到一旁低下頭,將路讓開。
當今國師乃德高望重的佛門大師,即便前輩子她都不得機會見多幾面,沒想到此生那麼容易就遇上了,也不知祁璟軒可曉得自己的師傅就在這忘憂山上。
想著這些時,那道赤色的身影已經行至她身前。
“這位女施主有些面善。”
汐瑤聞言一愣,將臻首抬起,對上一張面容祥善的臉孔,國師竟然在和她說話。
見她呆住,王福小步上前來道,“正是武安侯遺女,名喚慕汐瑤。”
國師點點頭,“原來是慕施主。”言畢又衝她慈藹一笑。
汐瑤這才回神來,仍舊有些無措,磕磕巴巴道,“見過國師方丈,奴婢失禮了。”
“慕施主不曾失禮,更無須自稱奴婢。”國師話中彷彿另有深意。
她不解,“奴婢在宮中當差,自然當以‘奴婢’自稱。”
此時皇上正坐在廳內,說話聲外面都能依稀聽見,那麼他們在此攀談,會不會也被裡面聽到呢?
有了這層顧慮,她也不敢太過肆憚。
“不,老衲並非此意。”國師十分肯定,復而重複道,“慕施主不是奴婢,至少今生亦不會是。”
說罷就移身離開了,怎叫人滿頭霧水。
今生亦不會是。莫非他看穿了她的前世?
沒將那句話品味完全,移眸間,見得王福還沒回身進去廳中,反而定定望著自己,橘皮老臉上是一成不變的恭維假笑。
“皇上吩咐,慕掌簿進去說話。”
竹舍裡面的佈置與沁湖邊鴛墨閣的佈局有些肖似,清爽素雅,淡風中還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竹鄉味兒。
別緻的瓷器擺設有幾件,牆上再掛得兩幅似一氣呵成的山水畫,便又多了幾分書香氣息。
在入偏廳的門前,竟擺著一件形狀不規則的白玉瓷器,器口不高,最多三尺深,裡面養著巴掌大的錦鯉,還得幾塊晶瑩剔透的石頭沉在水底,妥是好看。
汐瑤看了就特別喜歡,心想若有命活長一些,出宮之後也要在自己的屋裡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