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府上?都鬧出人命了,今兒個咱家大人不會客!”
祁璟軒一愣,自己竟是被吼了?那人說‘都鬧出人命’是何意思?
“狗東西!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來人是誰?!”慶安橫眉大喝一聲,抬腳狠踢在門上,那力氣大得嚇人!愣是將厚重的大門踢得大開來,連帶裡面的小廝都被彈得屁股向後,‘哎喲’了聲,摔了個狠的。
門開,慶安先大步跨了進去,粗聲粗氣的道,“璟王爺與雲王爺來訪,滾去叫你家大人出來接!”
一聽是兩位王爺來了,那小廝連喊疼都顧不上,嚇得忙是跪好了,再埋了頭道,“小人拜見王爺,回稟王爺,我家大人確實不得空,王爺移步花廳便知”
今日一早張姨娘小產,老爺也從國子監趕回來了,趙管家便喊了自己的小兒子趙多去守正門,不準任何人出入。
想來慕府平時也沒什麼客人來訪,趙多自然掉以輕心,把門一關,就靠在旁邊打盹兒、
聞得外面一陣急響,他被擾了清夢,開門一瞧,又是那麼年輕的小公子,自然就沒當回事,狗仗人勢的冒犯了大祁的王爺。
幸而祁璟軒不愛計較這些,又聽趙多道,這會兒人都在花廳,張姨娘的乳孃和三姑娘咬死了是大姑娘落的毒,他急得顧不上其他,就叫人帶路。
趙多也只聽到那兒就被使喚來守門,哪裡曉得此時的花廳,早就是另一番危機!
剛跨入花廳的院子,便見得一群下人戰戰兢兢的堵在外面,臉上均是緊張成一團,眼都不眨望著廳內,連祁雲澈等人行來都沒發現。
而廳中更是亂!
那誰要了誰的命,誰在喊冤,誰又不肯示弱,祁璟軒就是看不見,也聽得一清二楚。
偏趙多是個不會看情況的,只曉得他領了兩位王爺進來,皇親國戚,可比府上任何一個都矜貴,拉扯了嗓子就嚷道,“讓開讓開,老爺夫人,璟親王與雲親王來訪!”
聞得這一聲,那些下人們已經被趙多撥往兩邊,還沒讓出道來,祁璟軒已經擠了進去,慶安聽出裡面危險,又擔心爺被傷著,也緊隨其後。
祁雲澈最後走進去,看到那場面不免暗吃一驚。
慕堅等均是一臉焦灼,緊盯同一處,見到他們行來,眼中多有詫色,可此時哪裡還顧得上禮數?
人命關天!
廳內居中的位置,一凶神惡煞的老嬤嬤挾持著慕汐瑤,揚言要拖她一道去死!
察覺身後有人來,她帶著女子轉了半身瞧過來,這下,他們總算看清!
“汐瑤!”祁璟軒見她受了傷,又是個被人脅迫的局面,禁不住出聲喊道,想往前,跨了半步又生生停住,怕激了那歹人。
別說此刻命懸一線,就是今日風平浪靜無事發生,見到這兩個男子,汐瑤一時也是反映不及的。
由是不小心與那對雲淡風輕的眸子對望上去,還能暗暗嘆息,她這出醜的樣子又被祁雲澈瞧了去,真是冤孽。
倒是祁雲澈看到慕汐瑤那副過分處變不驚的表情,有種莫名的意料之中,她倒是比其他人來得鎮定。
得汐瑤看了過來,眼神裡盡是茫然,再見她頸項上被那鋒利的剪子劃出道冒血的傷口,不知何故,祁璟軒心頭忽然翻江倒海,攪得極其不是滋味。
“你莫怕,本王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
豈料他剛安慰罷了,便得宋嬤嬤猖狂應聲道,“怕是老奴要讓這位王爺失望了,慕汐瑤的命,在我的手上!”
“乳孃,快放了大姑娘,莫要一錯再錯啊”張恩慈跪倒在慕堅跟前,扯著他的袍角,回首含淚向這邊哭喊道。
她也是萬萬沒想到兩位王爺會來的。
慕堅與蘇月荷也急得焦頭爛額,家醜不外揚,卻被皇族生生撞上,這要如何收場?!
宋嬤嬤一臉凜然,痛心疾首的側眸回了她一眼,“小姐,老奴已經回不了頭了,如今能為小姐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殺了這蛇蠍心腸的人,以慰小少爺在天之靈!”
話罷正欲舉起剪子刺向汐瑤,卻在這緊要關頭,又聽她平靜的閒說道,“想清楚了,你真以為將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再把我慕汐瑤拉與你共赴黃泉,你家主子就能安然無恙的脫身?”
“我清楚得很!”宋嬤嬤惡聲惡氣的回她,全然豁出去了!
“是嗎?”汐瑤自若的笑了笑,“我乃得皇上欽點賜婚之人,若皇上知道我是被一個小小姨娘身邊的奴才所殺,再加上落毒一事,我就不信張恩慈能逃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