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心底的懼怕卻將一切感知都籠罩。
就在她還陷入那可怕的想象中時,祁雲澈忽然轉身,在她略微醒神抬眼望向他時,整個人已經被他捲入懷中,同時一手捂住她的嘴,迅速的隱沒在旁邊的草叢中。
汐瑤根本不知他何故如此做,可又隱隱意識到了什麼,所以只在驚動之後,很快讓自己安靜平復下來。
便在此時,從他們剛才所行的去路上,迎面走來一小隊人。
那步伐聲很輕,踩在堆了落葉和枯枝的深林中,窸窸窣窣,若不留心,根本聽不出是人行走,可見這些人武功都不弱。
祁雲澈見汐瑤反映快,也不鬧騰,便放開捂住她嘴的手。
沒了那制約,汐瑤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禮數,睜大了雙眼,藉著稀薄的月光,視線穿過茂密草叢的縫隙,只見到約莫十幾雙黑靴逐一行過。
這些應當是早先在船上肆意殺戮的黑衣人,是祁成昊暗中培養的刺客。
想來今日並非他即興所為,必定早就綢繆許久,那下手的位置也極佳,只是不知此時情況如何。
越是遠離通天河,那方的打殺也再也聽不到了。
正想得入神,卻見當中一雙腳停了下來,那人問道,“你們方才可聽見聲響?應是此處發出的。”
聞他所言,其他人也都頓步,四下尋望。
“會不會是你聽錯了?許是山林野獸也說不定。”其中一個人道。
另一把略顯尖利的聲音響起,“那更好!走了一晚上,餓得老子眼花腿軟的,好久沒吃野味了,也不讓咱們去前面立功,盡丟些沒有湯水的閒事來做!”
他一說,其他人紛紛附和。
橫豎他們現在都成了祁成昊造反的同黨,此事成了,他們便是功臣,自然是要按功行賞的。
若不成,終歸難逃一死,那還不如那些真正做了實事的痛快值當!
“都他孃的精神提起來!”
最先停下來說話的人斥道,“一個個本事沒有,學娘們磨嘴皮倒有一套,老子花了多少銀子才給你們爭取到這不用去送死的好差事?還怨聲載道,走走!別磨蹭,別說老子沒給你們留油水,王武那隊人奉王爺的命令,押璟王和袁家的千金小姐去元都,雖說璟王要毫髮未損,那袁洛星可是得王爺開了金口任由咱們處置的,尋完了這兒,我們追上去,哥幾個先樂一樂,野味算個屁!你們這些沒出息的!”
得那人邊說邊罵,他的手下聽了卻淫笑起來。
京城望族的嫡女,誰不想去嚐嚐鮮?
這些人都知這造反要豁出性命,又豈會在乎自己多做幾件孽事。
只聽了他們的對話,那並也不難猜了。
恐怕元都有災情是假,引皇上入那處加之迫丨害謀反是真!
原來在船沉之時,祁璟軒和袁洛星被抓了去。
祁成昊讓手下將他們送往元都,那麼這元都內外定早就已經唯他馬首是瞻了。
更沒想到的是,祁成昊還下了那樣的命令,存心羞辱袁洛星,是想以此報他在湯山上被她出言不遜的羞辱之仇吧
汐瑤被張恩慈設計過,故而比常人更加深知那是種怎樣的痛苦。
且是她在那之前便得救,想起仍後怕不已。
聽那些說話的人的語氣,也能想象是如何無恥下流之徒。
袁洛星若被他們糟蹋,莫說她無顏活於這世上,只怕袁家都會將她當作洗不清的恥辱來看待。
可這會兒要汐瑤對她生出同情,又是決然不可能。
有因必有果,誰讓袁洛星不識好歹在先,她若能善待他人,只怕祁成昊也不會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汐瑤心裡唏噓感慨著,不知那行黑衣人早就走遠。
等她慢吞吞回過神,無意識的抬眸,便無徵兆的撞入一潭深淵裡。
這距離——
她微微怔愕,才反映自己的身子幾乎完全在他懷中。
雖兩個人的衣裳都已溼透,卻因為彼此貼靠在一起,溫度互相交替,這使她暖和了不少,故而也放鬆不少。
可就在和他四目交接時,她又完全緊繃,僵硬得像塊石頭。
而祁雲澈那肆無忌憚默然打量她的眸光,簡直讓她無處可藏,他在想些什麼,她大概也能猜得出來。
“王爺,你可以放手了。”
輕聲說罷,汐瑤試著想離開他將自己環繞的雙臂。
豈料祁雲澈並沒有那個意思,兩隻手如鐵鉗一般,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