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澈同是走到闊臺邊,回首來對袁雪怡淡聲吩咐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袁雪怡謙卑的低頭,“恭送殿下。”
待這鬼氣森森的殿中只剩下她自己和床榻上被劇毒侵蝕的無頭屍身,她方是盈盈直起腰身,斂下眉目,幽幽的注視著遠處北方暗夜裡連綿的群山。
冰冷寒魄的眸光緩慢流瀉而出,帶著複雜的情愫,繼而她啟聲哀慼道,“楚郎,你等我。”
既然他們不能在一起,那麼早晚有一天,她會將這天下攪得天翻地覆!
幽夜深深,苗王宮裡忽然響起誰尖利的慘叫——
“救命啊!!快來人啊!!!有人刺殺大王!!!”
悽楚可怖的喊聲迴盪在整個大王宮中,緊接著王宮侍衛聞聲而來,只見到二王妃哭著撲在王的床前,那方早已被黑色的血浸染,處處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趕來的苗人侍衛長是大王子侓克姜的親信,對自大祁而來的袁雪怡他並不信任,看到那灘黑血,當即顧不上其他,走上前去掀開黑色的紗簾——
一具無頭的屍身赫然眼前,讓他與身後的人驚愕僵滯,這是他們的王?!
袁雪怡聲淚俱下,將緊握在手中的一物攤開,“二王子帶來的人是河黍張家的奸細,他們是來殺王的!”
侍衛長一眼就認出她手中的暗鏢,他們常年與河黍張家明裡暗中的交手,自是不會看錯。
他也知道二王子與一群蒙國貴族商人往來,在今夜向王進獻了美人,老王早已年邁,又沉迷於續命的巫術,會死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張家的人竟牽扯進來,更和二王子有關!震驚中,他思緒飛轉,迅速決定道,“封鎖大王宮,請四位長老和聖女來,還有大妃娘娘!”
腳步聲紛亂交疊,恐慌自此蔓延開來
誰也沒留意到,就在闊臺下,暗沉的夜色裡,祁雲澈等人攀附在峭壁之上逗留,清楚的聽著裡面的亂。
顏莫歌愉悅一笑,“這下總算稱如哥哥的心意了。”
兩個王子為王位爭得頭破血流,此時洛州的張府猶如空城,潛藏在河黍各地的苗人死士聞訊後必定前往,血洗張家!
“不過慕汐瑤得了皇上的聖旨,按理說也算半個張家的人。”
凝著眉頭,顏莫歌佯作困惑問,“怎麼辦呢?你說翼宿他們幾個能將她完好無損的帶出河黍嗎?她還要那塊沒用的破玉。”
對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祁雲澈連回應都懶得做,只問身旁將將攀上來的箕宿,“訊息可傳去了?”
箕宿謹慎的點了點頭,“四日後必達洛州。”
顏莫歌一聽,當即意識到祁雲澈的詭計,“你要去洛州?那個赫連鴻怎麼辦?我呢?!”
他不辭勞苦扮作女人來擰了南疆王的脖子,那麼——
“你想我幫你應付母皇?”沒等他多言,祁雲澈便道。
他話語中難得含了幾縷輕巧的音色,讓人一聽就覺得他心情極好。
再望他被月色曬得發白的俊朗臉龐,常年籠罩的陰雲早就消散開來,星眸中光華流竄,神采飛揚。
“你利用我?”顏莫歌眯起眼,狹目中綻出殺機。
雲王殿下笑意漸濃,“本王何時利用你?”
這次南疆之行可是他自告奮勇,歡欣鼓舞跟著來的。
斜眼看看他肩上那一袋東西,祁雲澈再道,“不是有戰利品麼?我的弟弟。”
這語氣好像在哪裡聽過啊,十成十的耳熟!
“你好好!”白衣玉面的美人兒氣得發抖,即便有面遮擋了半面,還是難以抵擋‘她’源源不斷外溢的怒氣。
挑眉,終該讓祁雲澈有恃無恐一次,“月色不錯,你若不想走,我便先行一步了。心宿,把本王的禮物送給赫連鴻王子。”
這方言畢,黑色的身影沿著峭壁飛身向北攀去,暗夜裡如鬼魅,如幻靈。
身後,無意外的響起誰憤憤不甘的嚎叫聲,“我早晚要殺了那個女人!!!!”
這一聲非但沒讓顏莫歌解氣,反驚動了寢殿的侍衛。
“闊臺下有人!”
“刺客還在!!!”
“放箭!快放箭——”
“混賬!”怒火燒了心,顏莫歌一躍而起,幾個死士緊隨其後,聽他令,“給我殺!!”
氣死人了,先殺一場再說
五日後,洛州張府。
昨兒個汐瑤睡得極好,夢裡都是笑著的,醒然睜開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