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看不見他,他卻將來人瞬間變化的神色望進眼中。
“要留個人還不簡單?三妹妹是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連手邊的權利都不會用了嗎?”
他笑,語氣裡盡是不以為然,“待狼煙放出,我們慢慢過去相會也不遲,昨夜將將下了一場大雪,不管是無名大師,還是無戒國師,都不可能離開索跟部族單獨行動,為兄同你保證,你定能見到想見的人,進車裡來吧,外面涼。”
眼皮不眨的凝視方世林,汐瑤未點破,更不質疑,只同沈瑾瑜應了個‘好’字。
便是這字出口,她人還沒來得及轉身,但見那‘方世林’目露兇光,口中竟罵了她一句‘不識好歹’。
她人微訝,方世林已就地想旁側滾出距離,將自己和馬車拉遠。
幾乎在他穩住身形的同時,抬手對準汐瑤!
那藏在袖中的暗器三寸釘連番被放出,針針奪命!!
饒是在沈瑾瑜與他一番對話後,死士對他有所防備,卻不想他會變化如此之快,眾人皆是以為他只想將汐瑤帶走,不想帶走不成,便利落的下殺手!!
軫宿就在馬車旁,手中軟劍抽出便掃向暗器,砰砰砰的撞擊聲發出,接連擋下數枚!
又得沈瑾瑜反映極快,起身就將汐瑤往車裡拽回去,連門都來不及關上,以身為盾,把她護在身下。
其他跟隨‘方世林’前來的殺手皆已下馬,與周圍近身的死士纏鬥起來。
沈家的魅部女子聞聲,紛紛拔劍,從後面上前來。
一時間殺聲大作,血光翻騰,迴盪在這方天地,無比空曠!
那假扮的方世林武功了得,鬼宿與他獨鬥,竟不能將他完全奈何。
其他人則稍遜一些,且是來人本就不多,佔不了上風,不得片刻,已倒下一半。
車中汐瑤完好無損,只方才被沈瑾瑜猛地拽回,頭不小心被磕了一下,她頭暈目眩,緩過來時外面已殺城一片。
見沈瑾瑜整個人支在她上方,緊繃著臉色,就這半會兒功夫,額上佈滿細汗?!
她焦急問,“二哥哥,你沒事吧?”
沈瑾瑜只對她勉強一笑,那神態表情說不出的無所謂,還沒來得及出言,正與此時,遠處隱隱傳來馬蹄奔踏之聲,比之前這隊假貨來時更要勢眾。
那聲響由遠及近,似萬馬奔騰,似驚濤駭浪,轉瞬震耳欲聾,大地彷彿都因此而顫動起來。
再聽誰高昂的喊了一聲‘殺——’。
這個字著實將汐瑤唬得不輕,到底是要殺哪個?
可這如洪鐘般的聲音,怎的聽來很是熟悉?
見她又是蹙眉,又是疑惑不解,沈瑾瑜笑道,“是那第一眼被你相中,可惜與你有緣無份的冷世子來了。”
汐瑤一聽,如聞援兵來救!
都全然不理會那話裡的調侃了。
喜色剛泛出臉容,她望見沈瑾瑜吃力的移身坐起,就在他左側腰腹間,被血染紅了大片!
“你受傷了?!”
顧不上外面是如何的情景,汐瑤連忙細細去望他的傷處。
一根纖長的三寸釘從他身後的腰腹那處穿破,鮮血淋漓,更血流不止。
“死不了,沒毒。”沈瑾瑜靠在一旁,有氣無力的答她,又吩咐,“應當沒事了,你把車門關上。”
汐瑤不知他話裡用意,眼前發生一切太快太突然,她過了兩個月的安逸日子,連反映都變慢了。
轉身到車門處,望清外面,她又僵愣住!
眼前已然如換了個相處之境!
彷彿有萬馬千軍,他們被包圍於其中,身著黑甲的神策營侍衛各個都威武不凡,駿馬因為之前的捕獵顯得異常興奮。
煙塵四起,混淆著漫天飄落的白雪,呼嘯的風助漲著他們的聲勢。
這是真正來自祁國的軍隊!是祁皇身邊的精銳!
前一刻還妄想取汐瑤性命的那行人,早被踏成了肉泥。
朱雀部的死士和魅部的女子們站在離馬車最近處,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不甘願,更無法不甘願!
哪個都不想被踩得連骨頭都碎成渣渣。
軫宿貓在一邊小聲對鬼宿道,“老大,你看他們這揚威耀武的,都到咱家門口來了,好過分!”
鬼宿斜了他一眼,“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去同他們打。”
神策營鐵騎的威力,他們這些在祁國生活多年的人怎會不曉得?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