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要氣死她!
見她有了醉意,又一副極想找人訴個苦的模樣,偏生這些話,聽似不過情情愛愛,當中太多事關天下,輕易不能與哪個亂說。
她定憋得慘了。
汐瑤繼續默著,聽她言。
寶音嘆息連連,酒意上了頭,她索性躺倒下去,側了身背對旁邊她根本不願多看的女子。
“記得祁璟軒的辰宴嗎?那時我已在燕華逗留數月,圖亞忽然喊我回王都去,說過幾日雲王府上會有許多人,我沒當回事,大不了到那幾日我在房裡不出來就好了。可是你來了,像女主人一樣進出,我心裡難受,得一日見你一人在碧水閣附近亂轉,就想嚇唬你。”
她語氣裡滿腹委屈,說到此處狠力吸了兩下鼻子,好像是在哭。
這倒將汐瑤弄得坐立不安。
十二辰宴前發生的那件她還記憶猶新,只回想起來,那時她還一心一意的想著要擺脫皇宮,離開燕華,對祁雲澈除了敬而遠之,說起來還真沒個好臉色。
不想就是那時候,已經惹了寶音的不痛快。
其實那時汐瑤也不痛快。
許是飲了酒,又聽她對自己訴苦,她不當回事的安慰道,“過都過去了,還提那些作甚?你既已決心和他做個了斷,多提只會讓自己更傷心。”
轉過脖子來,寶音用發紅盈淚的眼睨她,“就為那個,他把我最喜歡的九節鞭都扔進熔爐去了,那是我阿爹送我的第一件禮物!那時你與他才識得多久?他竟為你做到這步!”
汐瑤啞了啞,有些無言以對。
寶音撇嘴,強忍著哭意,“我曉得你來是為了什麼,講和麼,對大家都好,他不喜歡我也不得辦法,阿爹還有我的部族將來還指望你,不過如此時候竟是你聽我說,真是”
復而把身子轉過去,她甕聲甕氣道,“講和就講和罷,草原上喜歡我的人多的是,我定能挑箇中意的,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見她傷心透了,又聽她說了和祁雲澈的種種,汐瑤有所感同身受。
猶豫了下,她伸手為她撥開耳邊的碎髮,“我與他在一起,也是經過許多苦難的。你得不到,只能說之餘你他不是對的那個。”
“那自然了。”寶音細聲道,“他要是我對的那個,還有你在這兒跟我說話的份麼?”
汐瑤聞言揚起一笑,“那看來你還是看得挺通透的。”
她答,“在藏秀山莊時,你同我說的話雖不中聽,其實你沒錯。”
情情愛愛的事,從來都只和那兩個人有關,其他的,都是多餘。
翻坐起來,她用袖子胡亂揉了揉眼,再正對汐瑤,說,“我欠你一件嫁衣,待你大婚時還你,往後和你也兩不相欠。”
“好。”汐瑤一口應下,“你喊不喊我阿姐都無所謂。”
寶音登時沉下臉色,“我不想做的事,哪個都勉強不了,你且回去吧,我想自己坐會兒。”
說罷她又躺下去,一手做枕,背對汐瑤側躺。
那背影悶悶的,又委屈非常,本這事就並非一時半會兒能真正釋然。
既已下了逐客令,汐瑤不多留。
站起來剛行得兩步,忽然又聽身後那人兒用極其細微的聲音,憤憤不甘道,“不過你雖年紀不得我大,可行事作風、手腕算計,都略勝我一籌,圖亞又這樣喜歡你,算起來,你肯做我阿爹的義女已是我族之幸。”
格爾敦不知,寶音卻知。
就算慕汐瑤沒有來到北境,就算她沒放棄,到不了大婚之期,圖亞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在她還沒鬆口前,阿爹已然在暗中布兵備戰。
那般局勢,再想到圖亞心不在自己身上,寶音才硬生生的逼自己斷了情!
看出她心思,汐瑤道,“機緣巧合,說不上誰幸與不幸。你阿爹不收我做義女,我又拿什麼身份去站在他身邊?”
“你這笨蛋!”寶音驀地惱起來,“我的意思是,也只有你能嫁給圖亞,做阿爹的義女,還有我阿姐。別人沒那個資格。”
她認可她了。
她們講和。
汐瑤莞爾,默默看了那彆扭的身影一會兒,笑著轉身,邊走邊道,“過幾日送你份見面禮。”
炎碧與白蕊大婚三日後,眾人一齊回塔丹。
顏莫歌身子不大好,只能留在納古斯繼續休養。
汐瑤見他成日上哪兒都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逍遙自在,倒比許多人過得安逸,最先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