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祁國有句話:小飲怡情。”
寶音眼中防備和不快絲毫未退,冷笑,“那也要看和誰一起飲才算怡情。”
稍頓,她改口強調道,“你已經入了我族,是我阿爹的義女賽菡郡主,以後少提祁國。”
“這樣啊”汐瑤仰面望著星夜,笑道,“那你還不叫聲‘阿姐’來聽聽。”
“你做夢!”這三個字寶音吐得極重。
汐瑤厚臉皮的邀請,“要不就一起喝酒吧,不然你想同我針鋒相對到何時?”
她故意把頭撇向一邊,“我才不同祁國女喝酒!”
“咦?你方才不是要我少提祁國?我是你阿爹的義女了吖。”
“你們祁”
“我們什麼?”
汐瑤笑眯眯的看著寶音,她火大得很,胸口的起伏都明顯起來了,可妥是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只好氣鼓鼓的抓起那酒,揭了封條給自己猛灌下幾大口!
放下酒罈,她道,“慕汐瑤,別以為我輸給你了!倘若我堅持,嫁給圖亞的人還會是我。”
對此汐瑤並不否認,只輕鬆的問道,“那你為何又不嫁了?”
寶音嗔她,“你當我傻麼?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嫁給他也不會開心,他更不會開心,那有什麼意思?!”
說到後面,她語調都平地拔高不少。
隨後,卻又是兀自悵然的一聲嘆息,繼續喝酒。
她喝酒的模樣很豪爽,仰頭就要幹到底,誰來找她斗酒都不懼似的,頗有蒙族男兒的氣勢。
沉默許久,那一罈也快要見底了。
寶音耷拉著眼皮,發了一會子呆,像是想到了很遠處。
良久才說道,“我出生就被女皇帶在身邊撫養。懂得記事的時候,只曉得兩樣,一樣是我乃蒙國皇太女,未來的女汗皇,另一樣,就是圖亞。那時我們都很小,許多我都記不清了,我只知道,有一天圖亞不見了,我撒潑打鬧,還不肯食飯,那時我有五歲吧。”
五歲為何時
不刻意仔細的回想一番,她都快弄不清,哪些是真的發生過,哪些,又從來不存在。
“我長大一些後,原本都將圖亞忘記了,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女皇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我,她要我去祁國尋他,與他在一起,還說若我不聽她的話,將來不止我不能繼承皇位,就連我的阿爹,我的族人,他們都要死。”
她看向汐瑤,神情裡有顯而易見的傷。
那都是賽依蘭的手段,她是她的棋子。
“你與女皇只見過一面,知她手段,不知她性情。”寶音對此可是體會最深之人。
“她高興的時候,可以將你寵上天,不高興時會將你所珍視的一切毀掉,更會讓你生不如死,所以我很聽她的話,她便很疼愛我。”
由始至終寶音都明白,她的所有都是賽依蘭給與的。
她想要長久的擁有下去,只能乖乖的聽她的話。
“所以我依言去了祁國,見到許多年未曾蒙面的圖亞,那時,我的十分開心。”
“他長得比過往我在蒙國見到的任何男子都好看,雖他對誰都冷冰冰,但亦是此最吸引人,我與他最開始誰也不知情愛是何東西。”
她口中說的‘最開始’,自然是肢體上親密的糾纏,只有欲,沒有情。
“我們都貪圖一時的快意,時常我去祁國數月,在他的府上和他雲雨,什麼都不用去想。將來我成為蒙國的女皇,而他會君臨整個大祁,我們會有一個孩子,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
寶音看汐瑤的眼神中慢慢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恨有,不甘亦有。
“我以為那便是情,結果又是一天”
汐瑤忽然出現了,先是祁尹政要與她和祁雲澈賜婚,後又被她鬧出這麼多的風風雨雨。
裕德街的偶遇,才子宴上的衝撞,南巡的共患生死
寶音的圖亞,不知何時慢慢變成慕汐瑤的祁雲澈。
情愛,當真是世間最難讓人把握的東西。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女皇同我說,你只是顆棋子,哪個都能做的。況且將來,我也不可能到祁國做妃子,圖亞更不會來蒙國給我做王夫,可是真討厭,如今所有都變了。”
寶音不再可能成為女皇,祁雲澈卻做了大汗,他的心只有慕汐瑤一個人。
“那時”
“我還沒說完!”
汐瑤剛開口就被她打住,暴躁不耐的,“明明我比你年長,憑何要喊你‘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