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天光只得少許透入,為這似有沉重的話題平添陰鬱。
汐瑤回頭看去,鬼宿覺出她用意,當即頓下,默默與其他人退開。
二人不慢不緊的走在山谷間,彼此的步聲輕重交疊,寒風陣陣刮來,她顫了顫,有些冷。
沒往祁雲澈那邊湊,反而把手從他掌心抽離,然後往旁邊挪開,與他相隔了約莫三步的距離。
祁雲澈身形滯了滯,轉頭略睨了她一眼,見她縮在白狐裘斗篷裡,雙手攏在袖中,目不斜視的看著前路,一步步走得淡定如斯,臉被冷風吹得通紅,頗有種凜然的氣勢。
不就是方才不小心遷怒了她?
默了默,他不動聲色的向她靠近,汐瑤遂不著痕跡的移開。
兩個人一躲一閃,一追一逐,讓後面的人看了只覺得十分的孩子氣。
最後祁雲澈沒了耐性,乾脆探手將她整個人直撈進懷裡,鉗制得死死的,汐瑤大叫,“你耍賴!”
“你力氣不夠大能怨我?”他笑,擰起的眉間總算舒展少許。1
“那你將將兇我怎麼算?”汐瑤仰頭問,真真寸土不讓。
眼光灼華的盯住他,輕揚的眉梢掃出鋒銳的刀子,往他心裡割!
祁雲澈冷哼了聲,帶著厲色的黑眸映出她的模樣,對視,誰也不讓誰。
得半響,他嘴角一勾,捏了她下巴一記,“爺就喜歡你這耍狠的小樣!說,你想怎麼算?”
“容我想想。”別過臉,汐瑤假裝生氣,又催促他句,“還不走麼?定在這風口都要結冰了。”
祁雲澈展顏笑得無雙,乾脆抱起她大步往前邁。
天寒地凍,二人穿著都顯得十分臃腫,卻不影響他行進,一步一步走得穩健非常,仿若在他懷中的是他最珍惜的寶貝,她說冷,便連路都捨不得她多行了。
汐瑤再不說話,安靜頷首,唇角含著一絲沁甜的笑。
他對她的體貼和呵護,她統統都曉得。
走著,走著,彷彿就能這樣一直走到地老天荒。真好
將將轉出山谷,視野變得更加開闊,一座造工華美而大氣的山莊靜靜的臥在山林之間。
這時,上空開始飄落點點雪花,一片片純白落下,從視線裡飄過,將孤寂灰暗的天色點綴得出奇靜美。
祁雲澈止了步,汐瑤攤開掌心去接那些分外可愛的雪片,沾到她的手心就化開了,她因此不滿,伸手用蠻力去抓,引得他連聲的笑,“這場雪應當會下到明日,待雪停了我們一道出來玩。”
他可沒忘記,剛才她還嚷嚷著冷呢。
欲進山莊,汐瑤忽然對他道,“待會兒我去。”
待會兒她去?
祁雲澈愣了愣,一時未反映她說的意思。
她再逐字清晰道,“我說,讓我去見女皇。”
“不行。”他嚴聲,沒有絲毫餘地。
汐瑤沒同他死倔到底,而是很有耐心的望著他,說,“是我小氣,不願你與寶音再有什麼,女皇定是為此而來,由我去理所應當,難道你對我不放心?”
要知道,武安侯去後,全京城都知道慕家的嫡女不是個省油的燈。
想到這一點,祁雲澈倒是起了幾分興趣,不知母皇會否被她氣得怒不可言。
然這也僅限於想想。
慕汐瑤是他要珍惜一生的女子,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罷了,他對她笑笑,“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個小氣的,我不介意你繼續小氣,母皇一年也來不了幾次,沒有那樣多見面的機會。”
意思便是——不見!
說這番話時,祁雲澈才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又向中間聚攏,愁色顯而易見。
汐瑤用手指按上眉心,想將那褶子按下去,“且不說她是你的孃親,你覺得堂堂女汗皇有這樣好糊弄嗎?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於私心,她得到了祁雲澈的心,無論哪個母親都要過問一番。
從大理,既然她愛上的是身系兩國安危的男人,想要得到必然有所付出。
汐瑤坦言道,“我只是小氣,並非不講道理。我想女皇也一樣,否則她就不會親自來,而是派殺手來取我的性命了。”
“你想說她在意我?”祁雲澈聽出她話裡藏著的意思。
沒想到這般時候,她先替母皇說話。
她狡猾一笑,“女皇陛下早已不痛快我迷惑了她的兒子,若讓她覺得我挑撥你們母子關係,那豈不是連修補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