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梳洗打扮,她重新描繪上精緻的妝容。
被花瓣露水浸泡過的身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嬌美的身體被半透明的粉色芙蓉紗裙包裹,長髮垂瀉,雙鬢貼了一對桃紅色的花鈿,妖嬈而魅惑。
身後的門被關上,袁洛星抬眸望向珠簾後躺在床上的男子。
很奇怪的,她竟不得害怕,甚至還有期待?
他知道自己是誰嗎?他是專誠為她而來嗎?
臉上假的麵皮還未揭下,她可要在他面前顯出真身?
心跳驟然加快。
“你會彈琴?”過於冷淡的話音將袁洛星的種種猜想粉碎。
他不識得她,只是剛好起了興致將她買下。
未等袁洛星說出半個字,陳月澤又道,“給本侯奏一曲可好?”
他話音飄忽,不知是否清醒。
她努力睜著清眸,想將他看仔細些。
誠然,他在河黍近一年,今夜再見,無論是神情還是舉止都變化許多,尤為此前他與她相望那一眼。
袁洛星有些失措,彷彿他望進了自己的心裡。
叫她如何不信他早已認出她?
他仰躺在床上,垂於一旁的手裡拎著只青玉壺,看似有些醉了,深紅的錦袍順著床側鋪了一地,暗光下蒼俊的面龐輪廓竟有幾分絕世。
正欲問他想聽哪個曲子,他道,“奏你彈得最好的。”
袁洛星本想說句什麼試探他可否能認出自己,可卻又被他先一步,不得法子,她只好將琴擺在架子上,坐於前,沉吟了心思,十指撥弄琴絃,撫弄出一曲他最喜歡的《花流雲》。
這曲子輕緩曼妙,清澈的琴音中暗藏悽美,彷彿在向聽的人訴說一段不得完滿的痴戀。
從前袁洛星是不喜這曲的,她總認為太過簡單,不如那些指法華麗,能體現她琴藝超絕的曲子好。
可每每只要與陳月澤還有汐瑤在一起時,興致上來,陳月澤就會央她奏此曲,只因他喜歡。
她從來都是曉得的,他想借此向她示情。
從前,從前
陳月澤不過是大長公主之子,陳國公一介草莽出身,論身份和地位,袁洛星由始至終都認為他配不上自己。
所以很久她都厭煩這支《花流雲》,連聽都不願聽到!
而今再奏,心境又有所不同了。
不知怎的,她隨著曲調被她彈奏而出,腦海中不自覺交織出一副格外美麗的畫面。
還是三個人,陳月澤總愛帶著她與汐瑤逃國子監的學,京城裡何處有新鮮好玩的,他定先發現。
那時他是出了名的紈絝公子,汐瑤連說話都細若蚊蠅,那性子更與如今天壤之別,她呢?
袁洛星細細回想來,是高傲不可一世,跋扈囂張
從來她都知道的,自己若非相府千金,若非當朝得寵的皇貴妃是她的姑母,身邊就不會有那樣多的圍繞,那樣多的奉承,連初時慕容嫣都不得不對她千依百順。
她自鳴得意,結果屢受教訓。
誰的真心,誰的假意,看得太多便都麻木了。
袁家和煜風表哥將她當作可以換來利益的棋子,雖親耳聽到汐瑤說祁雲澈願意許她皇后之位,那也是為了安撫她身後的家族,而她痴迷上他,只因他的強大!
說到愛,他的愛早已給了慕汐瑤
琴聲越發複雜,猶如袁洛星此刻的心境。
從前那個將她放在心上的男子近在眼前,時隔一年,她還在他心裡嗎?
忽然,袁洛星深覺自己悔不當初!
‘錚’的一聲,絃斷,她從千萬愁緒中回過神來,房內霎時靜然,令人窒息。
“真好聽”陳月澤笑著道,似睜眸望著床頂的紗帳,似在回味她未奏完的曲子。
醉意朦朧,他翻了個身,搖搖晃晃的從床上坐起。
酒壺始終在他手裡,他一邊飲,一邊向她走來,一邊說,“從前我喜歡一個女子,她性情活潑,冰雪聰明,她就如同天上最明亮的星辰,讓我想將她摘下,放在手中呵護一生,後來”
走到她的面前,以琴相隔,陳月澤傾身靠近,直視她繼續道,“有一天我忽然發現她並非我想象中的美好,她嫌棄我的出身,嘲笑我與她不配,還將我推給別人。你可知,我當時好傷心”
袁洛星驀地站起,僵滯了全身,眼眶驀然通紅!
心痛嗎?
後悔嗎?
陳月澤卻對她溫柔的笑了,語氣輕飄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