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捏秀蘭的手,她終於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在皇帝的示意下回了一句:“免禮。”
第38章 中秋夜宴
見完禮後,皇帝拉著秀蘭在上首入座,然後分別給她介紹:“夏起你見過了,已經升了司禮監。這是黃國良,內官提督太監,掌內宮禮儀及各處人事,以後你若是缺人手、或是哪個宮人內侍不聽話都可找他。”
秀蘭仔細打量了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太監幾眼,見這黃國良身材瘦小,面容卻白白淨淨,看起來約有四十許,戴著官帽穿著蟒袍,一臉的奸詐小人相,比夏起還像惡太監。
那黃國良正站起身再次給秀蘭行禮,口稱:“一直無緣拜會娘娘,今日一見,娘娘果然儀態萬千,才知陛下緣何這許多日子連西苑的門都不肯出了。”聲調又尖又細,旁邊的夏起和章懷雲等人聽了他的話卻都一起笑出來,顯然很給他面子。
連皇帝也不曾惱了,只是指著他說:“你這老貨越發愛耍貧嘴了,今日必得罰你多喝幾杯才好!”又拉著秀蘭的手說:“你別理他,這個黃國良慣會倚老賣老。”
他這麼一說,秀蘭自然就明白了,看來這姓黃的在皇帝面前有幾分面子,就笑著說道:“那我可不敢,萬一惹惱了黃大人,不肯給我派人使喚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敢?他若是不派人來,咱們就拿了他到跟前來使喚!”皇帝笑吟吟的,讓一徑討饒的黃國良坐,又指著他旁邊的章懷雲說:“章懷雲你也識得了,內官監,但凡各項器用之事只管找他。”再換夏起身旁,“這是御馬監彭興,老成持重,是自先帝時就執掌御馬監的了。”
彭興生的一臉正氣,不笑的時候跟個執/法/幹/部似的,不過到了皇帝面前也沒人敢板著臉,彭興起身再次給皇帝和秀蘭行禮,微笑道:“都是先帝和陛下的恩典,老奴一把年紀,也無甚建樹,若不是陛下念舊,老奴早該回家養老了。”
皇帝笑道:“朕瞧你精神好得很,再掌理個十年八年都不在話下。”
黃國良也說:“彭大哥不過長小弟兩年,哪裡就要稱老了?小弟可還覺著渾身都是力氣,盼著再多侍奉陛下幾年呢!”
秀蘭聽了有些驚訝,那彭興看起來總有五十多了,竟然只比黃國良大兩歲?她正在琢磨,彭興就答話了:“若說要侍奉陛下,老奴自然也是盼著能多侍奉幾年的,只是畢竟人老體衰、力不從心,比不得黃老弟你保養有術,總還是要退位讓賢,給正當年的孩兒們讓讓地方,能侍奉的陛下更好呢。”
他們這是說真的呢,還是暗諷啊?秀蘭覺得眼前有無數問號在閃,她好像懂了什麼,但又好像完全沒懂。皇帝那裡卻是完全不在乎,沒有再單獨介紹後面坐著的人,大手一揮吩咐開宴,宮人們立刻川流不息的上了各式佳餚美酒,眾太監舉杯向皇帝和秀蘭恭賀佳節,這中秋夜宴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
一輪祝酒過後,舞姬入場,隨著音樂開始在水榭中央起舞。秀蘭看天已經黑下來,就歪頭往外看,皇帝見她看的專心,也湊到她跟前一起往外看,還問:“你在瞧什麼?”
“我看看有沒有月亮,白日裡陰天雲彩多,我就擔心晚上不能賞月,果然現在瞧不見月亮。”秀蘭伸著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到,覺得頭上重重的,壓得脖子難受,就回過了頭,卻恰巧撞見皇帝的臉頰,她不想讓下面坐著的太監們看熱鬧,就伸手推了皇帝一把:“做什麼靠這麼近?”
皇帝笑眯眯的攬住秀蘭的肩,指著外面的天說道:“再晚一些月亮就從雲後鑽出來了。”
離著主位最近的夏起和黃國良都在狀似無意的觀察皇帝和秀蘭,在看到兩人的親密舉動後,黃國良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轉頭跟章懷雲喝了一杯酒,然後問道:“王娘娘這身行頭,是章老弟你預備的?”
章懷雲抬頭看了一眼上首,那位豐腴嬌嫩的王娘娘在衣飾的映襯下,顯得端莊雍容,本來的六分顏色硬是又多了兩分,就笑著答道:“是,陛下特意吩咐了,早在七月就趕製出了四套夾衣,如今咱們內官監手上的活計,再沒一樣比給王娘娘做衣衫更急的。”
“好啊,陛下身邊有這樣貼心貼肺的人服侍,是你我等人的福分。”黃國良笑的眼都眯了起來,還舉杯向對面的夏起示意,跟他遙遙幹了一杯,待放下酒杯後嘆道:“到底還是夏大人知道陛下的心思。”
章懷雲也笑的一臉誠懇:“誰說不是呢!黃大人侍奉陛下日久,小弟我本就比不了,更何況是夏大人,那更是拍馬難及了。”
黃國良側頭看著章懷雲笑:“章老弟太謙了,眼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