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默默的在第二天開始教《千字文》,順帶開了數學課,開始教他九九乘法口訣和十以內加減法。
阿鯉剛開始學習,他天分好,學得快,而且在這方面獲得了不少來自爹孃的讚揚,就對學習有了很大的興趣,也樂意上課,讓秀蘭簡直以為自己生了個學霸。
哪知皇帝卻不以為意:“不過與我幼時差相彷彿,現在也罷了,過兩年卻得看著他勤奮些。”因有秀蘭照管阿鯉的學業,皇帝就一直偷懶,只在書法上頭親自要求,別的都看著秀蘭折騰。
母子倆一個花樣百出的教,一個帶著興趣的學,就這麼過了一年,還真有點教學相長的意思,到來年春闈的時候,連秀蘭都覺得自己對有些知識有了新體會。
這一年正旦朝賀的時候,皇帝牽著阿鯉去見了文武百官。阿鯉第一次進了奉天殿,侍立在他爹的寶座旁,看著滿殿大臣山呼萬歲,小小的心裡第一次對那個龍椅產生了敬畏之心。
其實秀蘭本來根本不願意皇帝帶著阿鯉去,怕阿鯉沒見過那個場面,萬一受驚露怯了不好。可皇帝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且說早晚阿鯉是要坐進去的,不如帶他先去瞧瞧,也順便讓大臣們見見。
就算要見也可以私下召了幾個重臣來見嘛,哪有這樣直接拉去正旦朝賀的?秀蘭說不通皇帝,也只能自己私下告訴兒子別怕,“那都是你父皇的臣子,就跟夏起、章懷雲他們差不離,你別怕,想著有你父皇在就好了。”
自從阿鯉開始讀書,他對皇帝和秀蘭的稱呼也就改了,凡是在有外人在的地方都稱父皇母妃,只在自己房裡還是一樣叫爹孃。
阿鯉當時答應的爽快:“娘不用擔心,我不怕的。”可是當真到了那個場面的時候,阿鯉還是有些怕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穿戴袞冕的父皇,眼見父皇安穩坐著,他也就安下了心,又回頭目視前方。
內宮裡因太后身體不適,免了外命婦朝賀,秀蘭跟淑妃還有幾位長公主就都在壽安宮陪侍,太后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一年倒有半年要吃藥,眾人也習以為常,按部就班的侍候著。
太后嫌人多在面前聒噪,讓淑妃陪著幾位長公主出去說話,自留了秀蘭服侍。秀蘭有些忐忑,不知道太后單留她有何用意,只能小心服侍。
“我一貫不太喜歡你。”太后倒沒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就說了實話。
秀蘭忙蹲身行禮:“是妾服侍不周。”
太后搖頭:“我不是說這個,你起來吧。”她微微喘了兩聲,停頓了半晌才說:“不過皇帝喜歡你,也罷了,你為大明誕育皇嗣,也算有功。鯉哥兒是個好孩子,容姐兒和猛哥兒也得我的心意,你很有福氣,比這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有福氣。”
秀蘭在旁侍立,不敢說話,只靜靜聽著。
“既然有福氣,更該知道惜福,若是仗著這點福氣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那這福氣早晚也得被老天收回去。”太后又開始喘了,秀蘭忙倒了溫茶遞過去。
太后接過喝了兩口,又放下,“我說的話,你可明白?”
秀蘭順從道:“妾明白,謹遵太后教誨。”
太后盯著秀蘭低垂的臉看了半天,然後長長嘆了口氣:“皇帝的心思我知道。只是皇后無過,她只是個可憐人,以後你,唉,得饒人處且饒人,好自為之吧。我困了,你們都回去吧。”打發了秀蘭出去。
秀蘭出來傳了太后的話,幾位長公主告辭出宮,她和淑妃也各自回去。路上秀蘭一直在尋思,難道太后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撐不了太久,怕她死後自己和皇帝為難皇后?倒難得太后一直肯護著皇后。
行徑坤寧宮的時候,秀蘭還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嘆了口氣。
等皇帝和阿鯉回來以後,她只問了阿鯉的表現,並沒跟皇帝提起太后說的話,只是勸他說,太后身體不好,今年還是多在宮裡住幾天,讓幾個孩子多去瞧瞧太后。
皇帝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若是太后早能夠轉了態度,用慈母心腸待他,他也不致如此。因此當聽了秀蘭的話,又從御醫那裡知道,太后身體確實不太好的時候,也就聽了秀蘭的話,一直在宮裡住到過完上元節,才回西苑。
很快就又到春闈。秀蘭聽說王守仁今年又再參加春闈,很是期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高中,從考完就期待放榜,等到她手裡拿到張敬抄回來的榜單,從頭往下很快找到王守仁的名字時,還有些不相信,“這是翰林院王學士的公子麼?”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秀蘭實在忍不住跟皇帝提了一句:“聽說翰林學士王華的公子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