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兒沒有木材。
這艘船是寒非離令人去附近海域劫來的。島民們海盜的活計擱置了幾百年,居然還是得心應手。
一撥撥的水手陸續登船,寒非離站在一邊監督。有一隊水手經過時,他突然一探手,揪出了其中最瘦小的一個。
“咦呀呀!”這小子驚叫一聲,被寒非離拎在了手裡。
“果兒要去哪裡?”寒非離涼涼的聲音砸下。
“水手”抬起頭,露出低低帽簷下唐果尷尬的小臉兒。她的眉委屈的順了下去,可憐兮兮道:“我不要留在島上,我要跟著。”
他看著她尖尖的臉兒,目光中滿是無奈與疼惜。
唐果淚了。他拎著她脖領子的強悍姿式與他臉上的憐惜表情格格不入極不配套啊!
他微嘆了一聲:“果兒信不過我?”
“”
“我答應過不會傷及你的家人,自會言而有信。”
“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信不過我爹。”
寒非離籌劃這次返回中原的行程很久了,隨船攜帶了大量的財寶。她雖沒有問過他此去是為了什麼,卻大體猜得出。
血債是必定要討還的。
對於他的胸中城府,她沒有發表半個字的看法。自從寒非離成為隱霧島的君主,紅瞳日漸冷漠深沉,只需淡淡的瞥一眼,被目光掃過的人便覺驚心動魄。唯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時,才會有些許的溫柔。
可是她卻清楚,他的決定任誰也無法違逆,即使是她,也無權干涉,無力改變。
他這一去,雖只帶了千餘人,卻顯然心有籌謀,必將要翻天覆地。
她一個弱小女子,顧不了這異世的天下將要如何大亂,只希望能在混亂中保住家人。
還是在出發尋找寶藏之前,寒非離就曾答應過她不會傷及她的家人的性命。她不是信不過他。只是她那位忠心耿耿的大將軍爹爹,在皇權受到威脅時,恐怕會第一個披甲上陣。豈是寒非離想放過他,就放得過的嗎?
此時寒非離卻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說過的話必然做到。待一切安定了,再來接你與家人團聚,可好?”
“讓我去吧。”她幾乎是哀求了,“把我留在島上,我會心焦死的。”眼淚包住了眼珠兒
“好吧。”這兩個字幾乎是沒經過大腦就自行冒了出來。看著她得逞的表情,他滿心的挫敗感。還是拗不過她。只能無奈的跟上一句:“路上可得聽話。病才剛剛好了沒多久,身子還弱”
“好嘞!”沒等他囉嗦完,她就響亮的答一聲,一溜小跑奔上船去了。
船緩緩駛離隱霧島,左護人帶人站在岸邊相送。寒非離此行帶了蝠影,卻將左護衛留在了島上。照唐果的猜測,左應該是很迫切的想跟著去找右的。他卻沒有發出任何異議,按寒非離的安排留在了島上。畢竟島上財富數量驚人,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來鎮守。大事當前,那牽絆了三百年的情緣,只能繼續牽絆著。
唐果趴在船尾,朝著左揮了揮手,喊道:“我如果見到右,會替你問她的!”
左沒有回應,沉默著,眼睛裡卻洶湧著波瀾。
感情這種東西,究竟有多耐磨?三百年了,換作常人都已經歷了數度輪迴,左卻還沉浸在這份感情裡不能釋懷,不肯放棄。
那麼她丟失半顆心的傷痛,需要多久才能稍稍的緩解?
她伏在船尾變態的望著漸漸遠去的島嶼,目光空空的。她一生一世的痛苦,或者都承載在這片島嶼了。海面上悄悄的起了霧氣,將這個驚世寶藏嚴嚴實實的隱藏了起來。
因為水手眾多,目標明確,此次航行的日程比來時快了許多。數日後,在離他們出發時的那個沿海小鎮較起的地方低調登陸。大部隊在山野中隱形匿跡駐腳了兩日,蝠影則被派出經辦一些事務。兩日後,蝠影歸來,跟寒非離稟報說,已盤下一座位置偏僻、地勢有利的莊園。他們所有人分派了一下,分數批陸續駐進了這座三面臨湖的大莊園。
莊園佔地面積十分寬廣,是蝠影從一名鉅富商賈手中盤下的,很是氣派。千餘人住進去之後,僅佔用了一小半的住房。
寒非離將這座莊園更名為“隱園”。接下來的日子,寒非離利用隱園特殊的地勢條件,在周圍設起各種不易察覺的機關保障。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太大改變,實際上現在的莊園已是滴水不漏。
寒非離經常帶人外出,常是一去數日才返回。唐果卻被要求呆的隱園裡,不準出去亂跑。於是她只能終日遊手好閒。只是在跟侍者或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