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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她嗅著粥香亂晃進來的,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老闆熱心,給她指得十分詳盡。

原來路還真不遠,采蘩邊走邊逛,也就大半個時辰便到了。

菩心寺供佛祖和觀音,分大殿小殿,規模不大,但上香求籤供奉參佛面面俱到。甚至還比別處多了一樣好,有林有泉,有亭有石,四角景緻秀麗清雅,還有遠近馳名的素齋賣,吸引很多人來遊賞,所以人氣很旺。

采蘩捐了一些銀子,為父親求得供奉靈牌,寄放在寺中息養,又定一場小小法事請僧人超度。

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老的僧侶,見她愁眉不展,又無亡父之物紀念,就知其中有憾事,勸導她,“姑娘,你父親雖然去了,但你為他設牌供香,只要點對名姓,他必能收到你的孝心。亡靈若沒有遺憾,就能超度,或轉世投胎好人家,或成仙度佛,就看有多大的造化了。”

“師父,我爹有冤,閻羅會不會誤判他歹人?”采蘩烏髮中簪白花,清冷哀傷的神情令豔麗面容消減。

老僧侶道,“人世間鬼魅陰謀,自有天道分清真偽。你爹若受冤屈,凡人看不到的,閻羅那裡筆筆記得分明,姑娘不必擔心,堅信便是。堅信卻也要放下,你放下,你爹才放下,能走他自己的命數輪迴。”

“是,小女子謹記。”采蘩心頭好過些。

“法事在午後,時辰尚早,姑娘不妨四下轉轉,殿宇雖肅嚴,卻養靈了水土,齋菜也還入得了口。”老僧侶不滿口阿彌陀佛,話語輕鬆之中有禪意。

采蘩謝過,依言賞游去。

真逛過,才知道菩心寺原來佔地很大,半面山種四季的花樹,還有大片菜畦茶園。此時以梅林和泉亭人最多,因為梅林正開到花香落滿身,泉亭則是供遊客用齋喝茶的別緻小樓。她反其道行之,走到僻靜的白石塔,心不在焉看塔身上的碑文。

“目中花綠,心已寧靜。看俗事一切但覺好笑,袖子一甩不留波痕。方丈大師,我在外一年,不念家不仗姓,苦行僧一般生活,無半點怨苦,這回可以收了我吧。”突然聲音朗朗而揚。

采蘩立即回神,聽出來自石塔之後。

“施主與老僧約定三年,如今一年卻返,叫老僧如何答應?”沉如鍾,蒼如空。

“我自認一年得過,三年也得過,何必執著歲月短長。我問大師,論悟性,論心境,可比得過你座下得意弟子?”朗聲不羈。

“比得過,但佛渡有緣人。能參悟佛理,並不見得就與佛有緣。施主說心寧氣平,老僧看你痛楚更甚以往十分。不問約定,就問你心。施主放下否?”靜若水,剛若金。

朗聲未答,良久長嘆。

“施主與塵世有緣,輕言放棄,乃懦弱也。出家未必能登天梯,但凡仙佛都要歷百難千劫。”蒼聲漸遠。

采蘩當然聽懂了。有人要出家當和尚,方丈就是不同意。她想這是他人隱秘,自己在場徒惹嫌。掂腳尖要走,卻踩響碎石子。

“誰?”聲音繞出來。

第39章 五彩的雲兒溜得快

這是公眾地,沒說禁入,采蘩想到這點就轉過身來,落落大方道,“小女子是普通香客,無意中走到此地。”

她抬眼一看,怔住。從石塔後出來的人,她認識。

那人瞧她也是眨了眨眼,光腦袋鋥亮,五彩僧衣燦爛,“姬小姐?”

采蘩不知道他的名姓,就知道他的外號,“花和尚。”

“千金小姐可以這麼稱呼他人?姬氏教養似乎大不如前。”花和尚呵呵笑道,視若不見采蘩身上素舊布襖髮間白花。

“我不姓姬,更不是姬氏千金,只是姬鑰兄妹的義姐。”采蘩也毫不理會他的嘲諷。

花和尚見識過她的厲害,不把話說過頭,“我姓秋名路,字季冷。外號倒是花和尚,只有熟人叫。姑娘呢?”不喊小姐,喊姑娘,總行吧。

“采蘩。”沒有姓。

“姑娘家中排行老幾?”花和尚看似糟七七的,其實出身貴胄,不直呼女子姓名。

“獨女。”采蘩懂禮數,“采蘩尋常人家女兒,花和尚直呼其名無妨。”

花和尚聽她仍直喊自己外號,開懷一笑,“采蘩姑娘既然把我當熟人,那就恕我失禮了。”

采蘩淡淡回答,“和尚哪來名姓和字呢?”

“說得好。”花和尚茅塞頓開,原來跟熟不熟無關啊。雖說對方冷淡,但話卻正中他的下懷。“借姑娘吉言,讓我早日剃度受戒,作真和尚。”

采蘩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