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咽口唾沫,“我的命很重要,肅公他可指著我說佈防呢。”
“早說了不殺你。”采蘩示意守衛開牢門,“放心,我手上有分寸,會避開要害。以前我在人身上最多戳過十六個洞,人還有氣兒。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多戳一兩個?”
宋定撲過來,緊緊拉牢鐵門,不讓守衛開鎖,“等等,我說!”別說十七八個洞,一個洞他都不想有,“是有人幫我的。”
“誰?”采蘩對守衛點點頭,守衛退開去。
宋定沉默片刻,再道,“你們南陳的二皇子。”
“我不信。”采蘩面色幽冷,“二皇子是陳皇帝寵愛有加的兒子,何必與你齊人勾結?”
“我沒騙你。”宋定心想,反正北齊這回是滅定了,沒必要隱瞞,“二皇子與我暗中常有來往。他雖地位崇高,卻不像四皇子得天獨厚,不但有當今皇后為之撐腰,又有士族大家的支援。陳皇帝疼愛他,但又始終不立他為太子,他當然要為自己圖謀。每年,二皇子透過我向北齊皇后送上金銀珠寶,而我們與他合作走私買賣,不斷交換重要物資。這次的事只不過是我向他提出的一個小小要求罷了,實在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他可知你們想要調動北江洲的陳軍?”出賣國家的利益,達到自己的私心,這樣的皇子能做一國的繼承人嗎?
“知道又怎麼樣?那是他父親的軍隊,又不是他的。你想想,此計若成,我北齊將助他成為太子。萬一年邁的陳帝受刺激一命嗚呼,他就直接稱帝了。若是不成,他也一點損失都沒有。說起來,沒孃的孩子就是可憐哪,什麼事都得自己籌謀。”宋定還感嘆上了。
“照你說得他那麼可憐,四皇子被劫之事也是他與你們齊人勾結所為?畢竟四皇子死了,他不就穩坐太子位?”采蘩狀似不經意問道。
“不會吧?在齊,二皇子一向只透過我,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都找我幫忙,這事卻不告訴我?”宋定覺得不可能。
“最後問你一次,是你讓姓勒的殺我師父嗎?”婉蟬出鞘,在鐵桿上一削,鐵桿斷。
宋定哪裡還敢說謊,“真不是我。二皇子交待,一旦劫了人就一個都不能活著放回南陳,我只是照約定而已。”
采蘩不再逗留,轉身走了出去。外面豔陽高照,以手擋住強光,突聽獨孤棠的聲音——
“問完了?”他靠著灰牆,一身舊青色常服,木環扣發,再普通不過的打扮,卻不能讓人無視的氣息。
“四皇子的事確實蹊蹺,而二皇子將我師父送到宋定手裡,又囑咐殺人滅口。”取她的命真是順便的順便。
“既已確定,你可心中安然。”獨孤棠隨她慢慢走著。
“是。”采蘩簡短回答,又道,“何時送我們回南陳?”
“明日一早,往江洲走,然後坐船入陳境。我要隨姐夫北上攻打合州,不能親送,就安排了央送你們過江。”他找她,也正是為了說這事。
從府衙出來,走上大街。少了一場惡戰,老百姓很快恢復了日常生活。好些鋪子都開著,買賣不冷清。
“對你們而言,這仗才剛開始打。對我而言,卻終於結束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不用你親自送,多保重就是。”采蘩望著街道兩旁的民生,有些想念鑰弟和雅雅,甚至還有姬府。至少在那裡只有小打小鬧,掀不起驚濤駭浪來。
“我說過,這場仗很快就會打完的。”這樣走在她身邊,感覺自己回到了棠掌櫃的時候,很輕鬆自在。
“獨孤棠,我想請你幫個忙。”到頭來,她還是最信任他,“師父的棺木我不打算帶回南陳去了。師父本就出生在南陳,雖然深受冤獄逃離故土,但我想他一定還是希望能回來的。畢竟他的根在這裡,還有他的家人。”
“好,我會找處好風水的墓地安葬他。”獨孤棠十分爽快。他不熟悉左拐,但能教出采蘩和於良這麼好的學生,師父是不會差到哪裡的。
“多謝了。還有一事——”采蘩咬唇,沉吟半晌才開口,“語姑娘能不能留下?”
獨孤棠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但隨即就明白了。語姑娘是官奴,如果回南陳,恐怕很難逃脫悲慘的命運。不過,要是能趁此機會——
“你想她詐死。”真是好心思。
“文北村只有我們四個活口,如今師父走了,霍州歸了北周,我和於良回去若說語姑娘已死,誰能查得出來?誰還真願意花功夫去查?別說語姑娘一個,就算我們都不回陳,兵荒馬亂的,別人也只能以為我們已經身遭不測。”二皇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