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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東城門大開。羅揚率軍進城,拿下霍州,還得了滕邁這一良將和十萬兵馬。而早知不妙的宋定帶萬餘人從西門逃出。不料,卻中獨孤棠先鋒軍設下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沒。
采蘩,於良和語姑娘隨後進城,在滕大將軍府裡剛安頓下來,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聞說法。
“姓宋的被活捉了?”其中這樣的一條訊息讓於良跳了起來。
“現關在府衙大牢,肅公昨日請義父前去商議如何處置他。”阿慕已非奴籍,作為義子,重新跟回滕大將軍,他的訊息應該是準確的。
“如何處置?”於良捏拳咬牙,“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被綁到霍州來,師父更不會死,當然應該血債血償以命抵命。你義父與我師父是結拜兄弟,肯定會嚴懲他的吧?”
“宋定是齊帝心腹臣子,他說他願以齊軍隱藏的佈防點交換性命,義父和肅公已經同意。”阿慕平板著臉說完,看了采蘩一眼。
采蘩正好與他對視,挑起黛眉,“看我做什麼?怕我心中不平?”宋定是個該死的。
“義父說,作為補償,你們可去探監一次,怎麼罵怎麼打都行,只要留著他的命。”阿慕挪開目光。
於良撇嘴,“不死不足以洩憤!”
采蘩卻道好。快要回南陳了,回去之前,有件事必須弄清楚。
第196章 送君千里,別?不別?
府衙大牢。
這次采蘩在牢外,宋定在牢裡。
遇到好人,壞人當俘虜都沒那麼悽慘,宋定毫髮未傷,眼愣愣呆看著面前妖嬈的女子,居然問道,“美人是誰?”
采蘩覺得可笑,“宋大帥真是貴人多忘事,當**不僅在滕大將軍府的地牢中見過我一面,還答應勒將軍將我送給他。我是左大匠的弟子,姓童。”
“你”宋定眨眨眼,詫異道,“你是勒將軍想要的那個女紙匠?”啊呀,錯過眼了。姓勒的原來也不是個東西,故意不告訴他。對方竟是如此貌美的女子,怪不得那日一副猴急的模樣。
“正是。”采蘩抿嘴一笑,雙眼嫵媚,“可惜,我這人福薄,勒將軍才許我榮華富貴,他就命喪九泉了。”
“勒將軍死了?”宋定方得知。
“哦,死了,跟宋大帥一個毛病——好色。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丟了性命也難怪。”采蘩淡淡抿起唇,“他讓人射穿了脖子,又讓我刺穿了心臟,不太甘心卻莫可奈何。他奉你之命來追殺我師徒,害我師父重傷不治身故,我難免報仇心切,下手狠了些。”
宋定望著采蘩妖豔的面容,才發現那也是一張無情的臉,不由倒退兩步,怕她隔著鐵柵欄都能要他的命。
“我不是我,是勒將軍硬要追你們的。而我本來想你們逃就逃了,反正也不用你師父再造南陳詔紙。”他眼睛骨碌一轉,決定撒謊。
“宋大帥不用怕。你如今是北周肅公和滕大將軍極其看重的俘虜,我就算恨你,也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救我的恩人。我此來,只是問你兩件事。”采蘩看宋定身上囚衣挺乾淨,顯然未經刑求就急於要招供了。膽小怕死之人好對付。
“童姑娘通曉大義,我宋定佩服。其實我早就看齊帝不順眼了,總想棄暗投明。這回遇到肅公,我打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齊地的老百姓早點擺脫水深火熱的日子。北周以後就是我的母國,我當效犬馬之勞。”話裡行間流露出諂媚相,好似也能在北周大展拳腳一番,“你有什麼話儘管問,我一定如實告訴。”
“齊人劫持四皇子一事,你可是早就知曉?”采蘩卻不跟他廢話,直入主題。
宋定搖頭,“四皇子受傷的訊息傳來時,我也大吃一驚。在那之前,從未聽聞。要是我早知道,根本就不會同意這般草率行事。萬一四皇子有個好歹,南陳由中立轉而助周,豈不是不妙?不知道是誰的破主意,不但弄僵了齊陳的關係,連帶我的謀劃也無法進行,氣煞——”想起自己剛說棄暗投明,連忙改口,“也是北周得了天道,註定要贏。”
采蘩不對他的虛偽做評說,又提第二問,“假詔調兵之策,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幫你出的主意?”
宋定神情稍頓,嘿嘿笑道,“這等妙計自然是我一人所想,不然皇上,不,齊帝怎能封我為帥?”
“那你真是神算,不但知道運紙車落單,還知道留我們幾個紙匠活口。”采蘩冷笑,掏出懷裡的婉蟬,似乎無意識,放在手中慢撫,“說實話,我就讓你舒舒服服得穿乾淨囚衣。”
“你不能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