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莊王讓他撒的。就像餘求“殺”采蘩,也是莊王讓他“殺”的。
“這個莊王完全當我是好用的卒子,幫他衝鋒陷陣,粉身碎骨,死了化成灰還要用個徹底。心裡這麼火大,有本事找他的王妃發去,卻只會對付我。”采蘩決定和莊王“水火不容”。
“這同莊王妃有何關聯?”獨孤棠好奇了。他本以為采蘩是正好湊到這時候出頭,連皇上都覺得她好用,以至於他無論怎麼不願意,都到了今天要給采蘩一個葬禮的地步。
“不太好啟齒。”知道親孃還在的采蘩,一點快樂的感覺也沒有,“莊王妃說,她跟我是母女。”
“呃?”因采蘩的說法很奇怪,獨孤棠反應也慢了,“莊王妃很喜歡你?”所以當她女兒看待。
“紫鶥是生我的那個人。 ”采蘩看獨孤棠吃驚的表情顯露,忙添一句,“但莊王不是我爹。我爹是孟津。所以,你明白了吧?”
獨孤棠挑歪了眉,太驚訝了,“你莊王妃”怎麼說呢?
“你要悔婚的話可能來不及。”她是私生女,見不得光,永被人唾棄,不如不知道得好。
“采蘩姑娘,我是鰥夫,不用悔。”獨孤棠說到這兒,大手放在嘴上,擋住笑。
采蘩斜瞪獨孤棠一眼,“你敢拋棄糟糠之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獨孤棠驚瞠雙目,“好狠,死了還要獨佔你夫君。罷,我不敢。只是莊王妃是你孃親,實在令我詫異。不過如此一來,她對你好就有理可循了。”
“我寧可她不認我。我是她女兒,但不是莊王的女兒,獨孤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數不盡的麻煩在前方等著她呢。
獨孤棠沉吟片刻,“采蘩,你姓童。雖然別人聽來牽強附會,但你是童家女兒,不姓孟,不姓宇文。而且,你嫁人了,嫁給了我獨孤氏。”什麼都不意味,根本沒關係。
采蘩笑燦了美眸,“果然知我心意。只是我無所謂,有人有所謂,還當作天大的事。”
獨孤棠默然。
“你不同意?”采蘩看出來。
“實話說一句,莊王不至於會在這麼大的事上公私不分。”獨孤棠也公允,是就是。
“我說說罷了。”采蘩其實也很清楚,就算莊王打心眼裡不喜歡她,卻不會故意“弄死”她,“他覺得很難受,但最難受的是我。”人不能選擇父母。
“我欽佩我妻,仍然從容。”她有一顆強大的心,令他為之傾倒。
“死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讓我慌神?”也許還有獨孤棠。但采蘩不這麼說,轉了話題,“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餘求不是讓莊王效命的人。”
獨孤棠停下腳步,已帶她繞到新陵的後面。
“莊王忌憚那個人,但他不忌憚餘求。你說,那個人到底有什麼打算呢?北周也似乎多事,卻是皇帝和丞相之爭,與那個人似乎毫無關係,可總覺得沒那麼簡——”好不容易和獨孤棠見面,采蘩有很多話想說。
但,這時,獨孤棠輕輕擁住了她,雙臂環抱。
采蘩嘎然止聲。
“好姑娘,這才對了。”獨孤棠沉沉笑著,“天下的陰謀與你我無關,我只知思你太深,抱著你才能踏實。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采蘩眼睛有些酸,“所以才要罵你那個臭師父,怎麼看都是故意的,他自己情路坎坷,看徒弟命好就眼紅。”
“我命好嗎?成親多久了,連洞房都沒有,說出去也不能信。不過我肯定比他強,將來絕不會讓小妾弄出個兒子來。”獨孤棠磁聲顯魅藏狠,卻對懷中人萬般柔情。
就知道他要提洞房這事,采蘩枕著他的肩笑道,“那可說不定,妾在一旁耐心等待,不信你風吹雨打十年不動搖。”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可能了,身邊只有你。”一個兩個的其他人等,都被他弄沒了。
采蘩頓時抬頭與他對望,“我既然活得好好的,誰代替我成了鬼?”
“有那麼一個人。”獨孤棠含糊。
“姬蓮。”采蘩見獨孤棠沉著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已讓天衣教大護法做成了人蠱。和她做夫妻,必定短命。”經邈手和丁三兩人確認,她身下壓死的那條蠱蟲是破體而出。
“好得很,免我傷腦筋。”他狠,她也狠。世人眼中她和他不是好人,那又如何?姬蓮也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的人碰到一塊兒,還是對頭,那麼就得拼個輸贏,留手的那人是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