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的血肉。轉眼就連著血肉的泥濘也看不見了。
路招的心全部沉浸在悲傷之中,猛的轉頭再不去看那慘象。只因自己的一時意氣,導致主公最看重的豹騎傷亡如此之大,他已經不可能再有臉回去見主公。
“既然不能再活不下去,那就拼個死活吧!”
“啊哈!駕!”
心存死志的路招狂吼一聲,心中熱血猛漲。向著前方不遠處,同樣已經開始駕馬衝鋒的陳到看去。不論如何。這個少年將領與自己最多隻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已經狂奔起來的戰馬,感受著主人的憤怒,似乎又快了兩分。
原本並不是很大的問題,卻意外的陷入了生死相搏之中。這樣的結果是誰也不曾想到的。但事已至此,血戰已經開始,誰也無法挽回。
路招隱約間看到,對面奔騰過來的馬蹄之下,一個穿著一身皮甲的身形彈跳了幾下。很快,就被更多的馬蹄徹底淹沒,零亂的馬蹄下。再沒有一絲的痕跡。
口中無聲的嘶叫了一聲,路招的一張痛苦到極點的臉,再次擰成了一團。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上,幾乎分不出五官原本所在位置。
路招死死的閉了一下眼睛,他知道,素來爽直且膽魄過人的韓浩也完了。
兩人同在豹騎這一年多來,奉主公的將令,一起執行過太多的重要任務。彼此之間已經成了生死相交的兄弟。
可是今日韓浩卻連聲音都沒有一絲,就消失在了這個世上。這比起身後那些豹騎士卒的被殺,更讓路招感到痛徹心扉。
雙方只不過三十步的距離。戰馬不過十幾個起落就衝到了一起。
這一刻沒有人嘶叫,更沒有人有工夫去怒罵敵人幾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已經集中到了對面敵人的脖子,胸膛的要害處。
這種全無花巧的馬上對戰,若是不能將敵人擊落馬下,死的就只能是自己。整個戰場除了咆哮的馬蹄聲,一瞬間似乎失去了任何多餘的聲響。
如同有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不斷的壓縮著戰場上的空氣。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讓馬上眼中閃光的騎士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呼吸。
“轟”一聲巨響,整個天地如同被驚雷劈開。黑色的洪流挾著一去無回的意志,重重的撞上同樣猛烈的黃色潮水,激起無數血色的浪花。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瞬間再次暴發出來。刀槍入骨的吡啦聲,強壯的戰馬相撞,發出沉悶的骨裂肉碎的撞擊聲。勇士的胸膛裡憋了許久。突然暴發出來的喊殺聲。
被殺的騎士最後的慘叫,以及夾著得勝者只來得及發出半聲的歡呼。讓一旁觀看的曹純幾乎被震成了聾子。但他一直提著的心也落回了肚裡。
“沒有辦法了!如今已是最壞的局面,就只能看最後能帶多少人回去兗州了。不過絕不能讓這個局面再惡化下去,面對一個冀州袁紹都已經隨時要崩潰的兗州,根本負擔不起另一個更強大的敵人。”
在路招的眼中,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那個最邪惡的少年。
“都是這混蛋惹出來的禍事,他突然佔了虎牢關,讓我們沒有去路。他殺死了韓浩將軍與眾多計程車卒,讓我沒有了歸路。
殺了他,就算是陪上老子的一條命,也一定要殺了他!”
眼見陳到已經到了面前,路招手中的繯首刀向著陳到刺來的鋼槍斬去。為了便於趕遠路,路招根本沒有帶上長兵器。
而在馬背上作戰沒有長兵器,讓路招根本無法佔據攻擊的主動。
槍刀相交的一瞬間,爆出一溜的火花。陳到刺來的槍身上傳來的巨力,讓路招的身子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原本必勝的信心,也隨著這一擊突然搖晃了起來。
受到沉重打擊的路招大驚:“這看起來文弱的少年,力量為何如此之大?這如何可能?難怪方才韓浩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就被他擒下活活的打死。”
兩馬相交只在一瞬間,路招卻沒有看見,陳到的雙腳都是穩穩的的踩在馬蹬裡。無須用力夾緊馬腹,讓陳到原本比路招還弱一絲的力量全部發揮了出來,自然會穩佔上風。
眼見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不佔優勢,雙方就要錯身而過之時。
已經無計可施的路招將鋼牙一咬,突然騰身而起。如同一枚巨大的人彈一般,連人帶刀撞向了已經將視線轉向了下一個衝來豹騎士卒的陳到。
“只要能將這小子撞落馬下。數萬只馬蹄踐踏下來,一個人就算再強大也沒有人能活下來!要死大家就一起死了吧!”(未完待